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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手机睡去,整个晚上都是梦,梦见陈铭轩,也梦见涓生,往昔今日,纷繁交错。醒来时,眼角有泪痕。手机已自动关机,拿去充电,刚开机便收到一条短信:“子君,别再找我。”
发信人是陈铭轩。
他知道我在找他,他能看见那无数个未接来电!
我立即拨过去,迎接我的依然是单调的接通音,自动挂断后,我发短信:“陈铭轩,你在哪里?我要见你!不见到你我会永远找你!!”
短信递送出去,我捧着手机焦急等待。
仿佛过了一生一世,终于有短信音传来:“十一点,SomewhereinTime见。”
我立刻梳洗,依次将衣柜里的裙子试了个遍,最后挑了一条黑白格子长裙,匆匆出门后,又折回将那件白衬衣装好带上。出门那么早,却遇上塞车,整整半个小时,计程车没有挪动一步,眼看十一点就要到了,我正要下车寻别的途径,前面的车有松动。
赶到SomewhereinTime已是十一点一刻,正要推门进去,陈铭轩恰好从里面出来。
是他,久违的熟悉的他。
我多担心他已经离开,多害怕日后再也见不到他,这么久的寻找,这么多天的等待,重逢我应该高兴才对,但我眼圈一红,冲过去牢牢抱住他,喃喃道,“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你离开。”
“我没有离开,酒吧洗手间的下水管道出了问题正在修,我去外面上洗手间。”他两只手悬空,不知往哪里放,过了许久,才轻轻搭在我后背上,渐渐的,有了力道。
透过薄薄的裙衫,我能感觉到他双手的温度。
是温暖。
一整天的时间,我都与陈铭轩粘在一起,他去哪里我都跟着,哪怕他上洗手间,我也要在外面候他出来。
“我不会不辞而别。”他对我无可奈何。
“你也答应过不会让我联系不上你,但你足足有四个月的时间对我不理不睬。”
“我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
陈铭轩为难,“子君,可不可以不说。”
“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老婆?”
他怔了怔,大概没料到我会这样问,立刻否定,“没……没有。”
“那我想知道你住哪里,你会不会告诉我?”
“我带你去就是。”
陈铭轩住在中村东部华丽苑小区后面的旧式楼房里,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从华丽苑15号、16号楼间延伸,穿过小区略为残破的后门,抵达院中院,绿树丛中,一栋三层红砖墙人字顶红瓦小洋楼置于其中。
他的家位于顶层,除洗手间是独立的,其它空间如教室一般通透,只用了几件旧家具稍稍隔开。站在门口,一眼便能望见他的卧室,深蓝格子窗帘,同色系床品,床头柜上的书摞得老高。家里没有多余的装饰,鞋架上也没有女式拖鞋,是单身男人的家。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陈铭轩说。
“那怎么行,地板这么干净。”我脱了鞋,光着脚丫走进房里。
“这就是你的家!”不是问句,也不是陈述,只是感叹——天大地大,我终于知道他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