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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麟每隔一个月都会给皮皮发一封邮件,问候她的家人,顺便提几句到自己的近况。比如正在学开车啦,比如参加了学生会的篮球队啦,比如每门功课都拿A啦,比如学会烤排骨啦,blah,blah,blah。每封邮件的结尾他都会说一句对不起,绝口不提田欣,也不做更多的解释。皮皮从不回信,从不主动打电话。
这世界并不允许皮皮这么快地堕落。
就在她辞别贺兰静霆后的第二周,报社出了一件大事。一位临时记者利用职权变向向采访单位索要金钱和贵重礼物被媒体暴光。社长勃然大怒,为杜绝此事再次发生,他果断地取消了临时记者的采访权。皮皮视若拱璧的记者证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吊销了。卫青檀只得亲自出马约见贺兰静霆。可是接待她的却是当地一位著名的律师。律师礼貌而又严正的重申了贺兰先生拒绝采访的意愿。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备受打击的皮皮不得不向卫青檀寻问自己的出路。
“坦率地说,临时记者转正的先例的确有,但那是好几年以前的事。那时报社缺人手,地方宣传部里却有一批非常活跃的青年,虽然没有记者证,也缺乏专业训练,却和基层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写出了很多优秀的报道。报社雇他们作临时记者,不少人很快就转了正。”卫青檀看着皮皮殷切的目光,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新闻系的毕业生供过于求,连地方上都塞满了,谁还来稀罕一个没有过硬文凭的临时记者呢?
“如果你真的想当记者,只有一条路,”她最后说,“考研。改正你的出身。”
C城大学有全国一流的新闻学院,竞争强度也是全国一流的。为了具备考试资格,皮皮需要有一个新闻本科的文凭。这个她总算在报名以前呕心泣血地做到了。根据招考大纲,她买了所有的必考书,还花了一千块钱买了各种辅导教材和练习题。她参加了两个考前班、日以继夜地背书做模拟题。在考试之前,她拒绝想如下事实:
——C大新闻系研究生那年只有二十三个名额。其中十五个是保送生。需要考试录取的仅有八人。而报名人数超过三百,其中不乏往界毕业生和本地新闻界送来深造的记者。
因此,第一次参加考研,虽然各科都过了分数线,有几科还大大地超过了平均值,皮皮还是落榜了。
虽败犹荣。皮皮被自己的分数吓到了。她承认这一年她天天五点起床背单词,除了吃饭就是看书。为了考好政治,她认真看报纸,睡觉前还要将当天的新闻复习一遍。她对世界经济与政治有了前所未有的了解,对新闻、传播、广告、舆论、网络有了理论上的把握。她用了百分之五百的力气来备考,虽没考上,却给教授们留下了印象。有位老教授很和善地鼓励她说如果再接再厉,下次大有希望。
这一年皮皮过得很累,也很充实。考试让她暂时忘记了很多事。考完试后,她决定好好放松一下,买了两张NK演唱会的票,约了佩佩一起看演出。为了见到这位著名的摇滚歌星,皮皮特地找出了他所有的专辑,指望佩佩能利用职权给她弄个签名。
不料临到出发佩佩却被台里的一个临时采访拖住了,怎么也赶不来。皮皮忙给对摇滚完全不感兴趣的辛小菊打电话,却被告知晚上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