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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怡搬走后的一周里,王晓菲每次回到住处,都会感觉有点冷清。这是又一个星期六,不过今天没有下雨。李欣怡走前留了不少吃的,虽然都是垃圾食品,最近有些失落的王晓菲还是愿意多吃一些。
倚在沙发上,李欣怡不紧不慢地吃着薯片,看着新一期的综艺。生活似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发生变化,不管是变心的男友还是搬走的舍友,王晓菲还是在这个周六下班后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吃着东西,看着综艺。如果不是真实发生过,一切都好像非常平静。落日的余晖在某一刻照耀在这个沙发上。
吃完晚饭,又收拾了点零食填到肚子里。吃过饭后,她懒得动弹,深深陷在沙发里。碗筷已经积攒了几顿的。李欣怡没带走碗筷,所以王晓菲拿来用了,洗碗池里堆得还挺高。也似乎不会再有人帮着洗碗了。那次发现那个会来洗碗的人的手机后,他们几乎没再联系过。王晓菲自己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就在当天李欣怡还在刷短视频的时候,大概那个男人的车还没开出去,王晓菲就把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一切就如一只鸟儿划过天空,寻不见任何踪迹一般。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王晓菲只记得那晚雨下得很大,空气冰冷潮湿。
不知不觉,王晓菲有点犯困,头慢慢沉了下来。低垂的太阳仿佛识趣一般落下,就像有人为困倦的人关掉床头灯。
王晓菲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仿佛飞到了太空中,又好像踩在引力不够大的星球上。眼前群星在无尽的黑暗中闪动,又有细若游丝的光晕环绕周身。她的身体慢慢飘,就好像太空中的一颗陨石。不知是不是陷入了深睡,她感到世界黑着,万籁俱寂。
而一转眼,她又走在街道上。这世界仿佛放大数倍,又好像自己缩小了数倍。她好像趴在地上潜行一般,在亦真亦幻的街道上漫步。突然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她下意识地躲闪一下,那女人也是。而当她抬头看向那女人,其相貌打扮竟和自己一模一样!
她震惊地留在原地,而那长得和自己一样的女人竟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站住。那女人俯下身子,慢慢搂住了王晓菲,并将她从泥泞的街道上抱了起来。一瞬间,世界仿佛回到了她熟悉的样子,在她熟悉的身高上看着这个世界。来来往往的人,往往来来的车。但是景色不同。她注意到,街道上的树木已是生机盎然,人们大多穿着短袖,不少车窗没有摇起来。
而当她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只有一种:喵呜。面前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突然笑了起来,眼里好像噙着泪水一般,望着自己。王晓菲意识到,原来自己变成了一只猫,而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王晓菲抱着王晓菲,快步走着。走过街道,走过人群,走过信号灯,走回破旧的公寓里。
而就在这时,一阵剧痛攫住王晓菲的身体,痛苦感遍布整个猫身。王晓菲止不住叫了声:喵呜。而王晓菲打开门,就把王晓菲放下。猫猫形态的王晓菲,发现这屋子有些不同。桌角放着猫粮,不大的出租屋里,有一块只属于小猫生活的地方。
王晓菲有些好奇地向小猫的垫子上爬去,却发现脚步越发吃力。痛苦感布满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发,沉重的猫步让人感到极不自然,而精神仿佛游离这幅躯壳之外,愈发飘荡了起来。王晓菲感到自己的猫身在飞,在不断飘起。自己的猫身,最终蜷缩在了那片只属于小猫的垫子上。而自己的视角不断上升,再上升,穿过了出租屋的屋顶,穿过了不明原因的金属盆落地声,穿过了这片蔚蓝的天空,穿过宇宙浩瀚的星河。她又像一颗太空中的陨石一样慢慢飘。眼前群星在无尽的黑暗中闪动,又有细若游丝的光晕环绕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