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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今夜说说我自己。”示意馥侬噤声后便开始自述了。
“郎君与我促膝长谈。初时,听闻自身恐再难有子嗣,我心惊恐不已,难以自持。非因惶惶失却郎君怜惜疼爱之情,而是众口铄金,积销毁骨,累及女儿一生。今时今日才得已发现,我竟也是成了忧忡世情女子,倒也一点不似曾经身在梁将军府的女郎君。”
梁愫靠坐床头,一人静坐良久不言。直到烛火噼啪作响,惊醒回神,转头一看,馥侬这丫头竟已靠着床头柱子酣然入梦,可谓是“羡煞人也”。
无奈,只能将万般心事说与自己听。此刻房内只能听到她低沉自语的声音。
四更天,沁兰被阵阵寒意冻醒,起身添被时,想起夫人昨日嫌天暖过热,命人撤了冬被,只余一床薄被。现天儿忽转凉,怕夫人贪凉着了寒气,忙披衣赶去夫人房内。
到了房门口,只见房内仍烛影摇晃,将门轻推至一半,踏入房门半步后顿时呆愣在原地,只听房内声声絮语入耳,夜深人静,格外清晰。恐打断夫人絮语,沁兰只好立住不动。
“我生于高门,既骄傲这层身份,亦怨憎被之束缚。少时,我渴求冲出这四方天地,盼如兄长们那般,建功立业,以己之身立于这天地。此时沉湎自身的母亲幡然醒悟,忽视女儿已久。故她强势以自身的方式护我,从军之路,再不可回望。”
“我暗恼她的专横,可我仍未言弃,只是,寻找到一条更适合的路。”
“我开始仿照高门世家女子的言行举止,长袖善舞周旋于皇室子女身侧。起初,我只是想要借他们之手,跳脱于这牢笼。可我发现,膏梁子弟,何其不堪,尽视女子为赏乐之物。故我明了,不生明主,那我便做至高无上的那一位。”
沁兰微微挪动僵麻的手脚,不由自主想到她从前跟在老夫人身边时,听到过的夫人的狂逆举止传闻,原以为是夸大其词,竟不是吗?
“可母亲看出了我的念头,她斥我矫枉自身太过,心思阴沉,若不及时止损,便有满门皆卷入皇权纷争漩涡的可能。她深知错误一旦筑成,再难挽回。梁家,生来只做纯臣,忠的是君,护的是楚国一方百姓。为一己之私,掀起天下干戈,置百姓于不顾,即不忠不义。”
“偏我执拗太过,话不入耳。”
一阵穿堂风袭来,猛吹门窗发出“呜呜”之声,惊动室内之人。
“唔”,馥侬茫茫然揉了揉眼睛,“夫人,你怎还未歇息呀!”看了眼博古架旁的漏刻,“已经四更了,再不入眠,明朝您怕是要起不来床了。”
不待梁愫张口,赶忙将她按倒,盖上被子,碎碎念道,“晚睡伤身,可顾着点自个儿吧,哪有如此糟蹋自己身子的。”
馥侬转身前去想要将门窗再关严实些,瞥见站立在门口的人影,“沁兰姐姐?”
“突起寒风,我来夫人房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