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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成长,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家人、朋友和老师的影响,我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也有比较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对我影响最大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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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相处过的比较熟悉的辈分最高的长辈是老太太,也就是我的曾祖母。
老太太是个裹小脚的女人,我记事的时候她已经年过八旬,按说该是一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老婆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怎么喜欢我和杰众这两个曾孙——当然,我们同样的也不怎么喜欢她——以至于在我结婚之后,母亲还曾说起过这么一件事情:她正在做饭,突然听到我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当时二表弟连伟在我家,她以为我跟连伟闹了矛盾,就出去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我一巴掌;后来艳丽他娘告诉母亲说我那一巴掌挨的真冤,原来当时艳丽他娘正在跟老太太说话,我从院墙上跳下去没站稳摔倒了,老太太看到就说“咋没摔死他呀”,母亲听到的我喊的那一嗓子,其实是我爬起来指着老太太大吼了一句“我要是摔死了你个死老婆子就高兴了”。兴许是当时还小吧,这件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另外一些事情我却记的很清楚,那就是逢年过节有亲戚来看老太太,给她拿了好吃的她都是藏起来,从来不主动给我和杰众吃,这就使得我和杰众经常趁她不在进她屋里翻箱倒柜:你不给我们吃,我们还不会自己拿吗?
老太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爷爷是一个国有煤矿的工人,在我们那十里八村小有名气,老一辈人一提到他就很单纯的喜欢说他有钱,可事实上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的“有钱”而过得多好——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印象中我第一次见到爷爷是在六七岁的时候,那一年他回到家里小住带回来很多软糖,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软糖,然而还是对这个突然闯进奶奶家的陌生人没有半分亲近,尽管知道他是自己的爷爷,却还是看到他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大概也就是那一年的年底,学校要收学费家里没钱交,老师可能是顶不住压力,就吓唬学生再不交学费就别去学校了;这一招还是挺有用的,至少把我和杰众吓得真就不敢再去上学了;母亲无奈,只好带着我们去奶奶家找爷爷借钱,说等父亲从外地回来就把钱还他;爷爷当时正在吃饭,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我没钱”;杰众一听“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母亲硬拉着他带着我离开奶奶家,回到家里哭了很长时间,最后去街上卖了两袋小麦,才把我们的学费交上去。临近年关父亲回了家里,当天夜里我听到母亲哭诉她听邻居说,爷爷一回来就在村里向人放话说以后我和杰众上学不用父亲和母亲操心,学费他全出了,结果呢,家里没钱交学费找爷爷借钱他都说没钱;父亲那天晚上跟几个邻居喝了点儿酒,听烦了就摔了东西,然后就把母亲气跑了。我预感到事情不妙,便粗暴地打醒还在熟睡的杰众,没有跟他解释也没穿外衣就带着他找了出去;好在母亲和父亲没有走远,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屋后的水沟边上,母亲蹲在那里哭,父亲站在旁边看着她。等我拉着杰众走过去,父亲用哀求的语气说:“回去吧,别冻到孩子。”才把母亲劝回去。这事儿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极为浓重的阴影,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爷爷十分厌恶。记得在复读的时候,有一次几个人闲聊,不知怎么的李苹就提到了爷爷,当时我特别暴躁的说了句狠话,大概说的是“他死了都跟我没关系”,接着李苹看我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十分古怪,可能是疑惑于我为什么说出那么绝情的言语吧;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后来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正在广东打工,当时已经辞工了还差几天没到期,请假都请不了,为了拿到最后那一两个月的工资就没有回家参加他的葬礼,真就应了当初那句“他死了都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