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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兰想了一会儿说:“场里也用不了那么多人,留场里十来个人,打场。我带着其余社员到东地割麦。先打铺,过一夜再去拉。拉到场里一晒,当天就能打场。这两天没雨,东北风二到三级。”临走时,凤兰嘱咐老场长说,“千万注意防火,那吸烟人不能在场里吸烟。这可是咱队社员一年咧盼头。向国家交公粮都在这里。”说着,往北走去,走到场边时,她也想唱几句,唱什么呢?就唱“奶奶你听我说”。清清嗓子,看看前后,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她刚哼出来一个“我”字,就不敢往下哼了。脸红。
看着今年的小麦要丰收,也估过产了,保守地说,也在十几万斤以上。除了交完公余粮,生产队再留一部分,全队的社员都可以吃上大半年的白面馍馍了。秋罢再分一些玉米高粱大豆,她就纳了闷儿了,那为什么粮食老是不够吃呢?今年不行,只要我当队长,能分到群众手里的粮食,一粒不留。分给群众,我这也不叫私分瞒产。她暗暗地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大伯袁国林家的门口了。她走进院里,看见一个人在和志恒说话。志恒手里不停地编织着一个鸡篓,还一边和那人说话。
“等一会儿凤兰回来你跟她商量吧,俺家是女人当家。我不好多管闲事。”
那个人给凤兰一个后背,凤兰也看不出是谁。只见那个人的头上盘旋着烟雾,老远就闻到一股劣质烟草味儿。那个人抱着膀子说:
“我也是,我不好管闲事。一般情况,我是一百块钱以下的事儿不管,娘们儿家好当家。”用后背对着王凤兰说女人的坏话。这个货在家怕老婆,出来门儿又好喷大话,还一百块钱以下,他家一年也积攒不够一百块钱。这货人送外号外号袁大喷儿。
“哦,大喷儿啊?大喷儿你咋闲了?你不是一百块钱以下不管哪,我借你二百块钱吧,这你可是能当的家啊。”凤兰来到身后头跟袁大喷儿说笑话。
大喷儿一扭头,笑着说:“哟,俺嫂回来了。哎哟,你叫我喷一回呗,我不是跟俺志恒哥一样啊,在家里都是不当家儿,怕老婆呗。”
凤兰马上说:“你别来俺家讧事啊,等会儿你走了,你志恒哥打我一顿我可不跟你拉倒。”
大喷哈哈一笑说:“他打你?他打你?打死我我也不信。他打你,他打你跟儿过过,他也得轻点儿——他怕把你吵醒了。你是队长,打你就是打干部,犯法。拉到大队,一绳......”
凤兰哭笑不得,就打断了大喷儿问:“大喷儿,你先说说你来弄啥了吧,先别瞎喷。”
“弄啥,我才跟俺哥说了,俺家翻拆房,那房不是塌了一间嘛,俺孩儿她妈非叫盖成平台,说是平台干净。反正我是不作难,你就是盖成皇宫,我也是皇帝,也有我咧份儿。反正我是不作难,随便盖,盖成皇宫,也有我......”
正要往下继续啰嗦,被凤兰马上截住了问:“你总不会是来说你家盖皇宫的事吧?”
“嗯,只顾喷咧,忘个丈人哪。我是想问问,俺家咧房顶您要不要?还有檩条,大梁,那都是我结婚时候置买的,都好好咧,扔了可惜了。”这才奔了主题。
凤兰听了大喷儿的话,心里马上涌上来一种苦涩,她想着自己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又不是个懒人,现在竟然落个没有立锥之地。人家嫌瓦房不干净,都改盖平台了,却把自己不要的下房木料下房瓦到她这里来推销,她似乎成了一个收破烂的。她心里有些说不出口的苦涩感。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人家都嫌瓦房落后了,我们家连一间草房都没有。这日子过咧.......”
志恒知道凤兰心里难受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凤兰,又低下头去,继续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