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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柳青烟已经看向他，莫云霄忽然抬头，重新带上笑容：“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您放心，除去他拽着皇帝聊了半宿人家也没信他，没什么意外。”
“嗯。”柳青烟微微颔首，稍加思索道：“多有叨扰，替我向安先生道句不是。”莫云霄把银色长剑拔出，握住剑柄在手中翻转，没做出其他反应。柳青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少年提剑入鞘，沉吟片刻，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跳下桌子，正好落在柳青烟的轮椅前。他认真看着面前人的眼睛：“您不带上我吗？”
柳青烟微勾唇角，没有回答。一时未获得回应，少年把长剑放至桌上，握住柳小姐搁在身前的手。他的手没有温度，冰冷但有力，眼里有深切的、一闪而过的悲伤，酝酿许久的话语缓缓吐出：
“我是个器灵，毕生都将追随剑主，我没有资格询问您过去抛弃佩剑的原因，也没有询问的意义，我等在这里数年和数百年毫无区别，我无怨无悔。器灵永远不会背叛主人，我也如此，我本应全凭您的意愿做好一个器灵，但我有了神魂，有了私心，有了本不该拥有的感情。请您——不要再一次丢下我。”
，似乎过了很久，她张口出声：“吟箫。”一个数百年未曾有人提起的名字重现于世，“青阳遇故人，适我愿兮，应是良辰。”
莫云霄怔愣在这句话中，过了许久才哽咽出声：“既因重逢而心生欢喜，干嘛不直说，这么文绉绉……”他顿了一下，低头掩住神情，轻轻道：“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柳青烟抚上莫云霄头顶，“叫柳小姐或剑主都未免过于生疏，还像从前一样，唤我阿言吧。”
“那是心智未成时胡乱叫的……剑主就是剑主，这是器灵的基本素养。”莫云霄缓过神，自言自语般嘀咕着。
虽说他惯于呼喊剑主为剑主，但“吟箫”实际上是双位器灵，他“左刀右剑”的江湖名号正是源自于此，剑名“默吟”，“碧霄”为刀。
“噗！”突兀的笑声在旅馆房间内响起，“你自己没找到这位大人，却要怪她丢下你，真是，令本座感到难以理解呢~”
莫云霄猛然起身，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那根房梁，一只通体漆黑的长毛猫在他的注视下落到柳青烟肩头，稳稳站立。黑猫舔舐爪子，又轻巧钻入默吟剑主怀中。
“唔——本座名苦九，九世轮回千年修为的妖王，尔等小辈还不快快行礼？”自称苦九，但毫无妖王尊严窝在人家怀里的妖王打了个哈欠。柳青烟顺手抚摸黑猫的脊背，让它满意地呼噜两声。
莫云霄挑眉望向九世轮回千年修为的妖王苦九：“在下三千年的神器器灵吟箫，你和我比辈分？”柳青烟看得出来他强行控制住了嘴角的抽搐，不禁掩住半张面孔低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