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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来自另外一个同样穷苦潦倒人家的襁褓,实在是家里没有粮食,连坐月子的母亲都是肚子空瘪,实在是没有奶水喂养女婴,眼看婴儿一天天面黄肌瘦、渐失活力。一个偶然的机会,让爷爷奶奶得以领养了回来。尽管是个虚弱的女婴,但她的到来还是为这个贫穷的家庭,增添了几分欢喜和生机。于是爷爷更加卖力的打鱼捕捞,天天都多带些小鱼籽回家,为女婴熬汤补身体。渐渐的,刚刚抱回家已渐失光彩的女婴竟奇迹般的康复了起来,仅一个月的样子,女婴已被爷爷奶奶养的可爱喜人。
天下有几个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得知女婴在爷爷奶奶家已经神奇康复了起来,女婴的亲生父母,挑着家里仅有的粮食上门了。显然,女婴的父母并不想抛弃她,当初实在是眼看气息奄奄,无奈才送人的。毕竟是人家的骨肉,如今女婴已经康复,爷爷奶奶虽是万般不舍,忠厚的他们终究没有夺人所爱。万分留念的,还是将女婴归还了她的父母。童年时,我从奶奶口中得知了这个故事。我当时就想,如果女婴继续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想来我还有一个过年可以领红包的姑姑。但这毕竟是个奢望,就和爷爷奶奶养到这个女婴一样,她如镜花水月、昙花一现般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然后又静默的离开了。
在我年幼的记忆里,爷爷对我的疼爱是格外偏执。
在我年幼时,爷爷一共有四个孙子女,其中大伯家生了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爷爷入土多年后,大伯家又生了一个弟弟,而着九泉之下的爷爷,已是无福含饴弄孙。)父亲家生了我和妹妹两人。在四个孙子女中我是唯一的男孩,对于已被农耕封建基因刻入骨髓的爷爷而言,唯有男孩才能担任传宗接待、延续香火的宗族使命。所以我年幼时,爷爷对我的偏袒,已到不加丝毫遮掩的境地。
年幼时,我很喜欢和爷爷一起赶集。爷爷的赶集是没有任何购买任务的,就算有,以爷爷长期气管炎咳嗽不止、药不离身的身体状况,也是不予允许领回家的。凡是肩背腰扛的任务只能依仗奶奶来,所以爷爷赶集单纯是为了去集市闲逛一圈,空手而至,再空手而归。
而爷爷每次都毫不例外的只带我一人前往。或许爷爷也想带上姐姐、妹妹们一起,无奈他的身体和精力实在不太允许。每次和爷爷去赶集,都是爬坡上坎将近一个小时徒步到镇集市。年幼时的我对于一切都是充满新奇的,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琳琅满目的商品、随地贩卖狗皮膏药的贩夫走卒,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诱惑。爷爷总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随心踱步。早上吃个早餐了再出门,到了集市中午的饭店,找家固定的面店吃一碗小面,印象中吃的小面是没有臊子的素面,但这对于幼年的我来说,已是美味佳肴,每每都是把面吃完了,剩的汤也要喝个精光。
茶足饭饱后,爷爷便领我到同村一家,在小镇开副食商店村民的店门口,要一把长凳,一起坐着晒晒慵懒的太阳、打打小盹。爷爷和别人唠唠我当时并不关心的家常,小孩子的心思往往只在好吃和好玩的上。晒到下午时分,我再和爷爷空着手往回家的方向走。路过村子隔壁组的一家爷爷常常光顾的小诊所时,我会故技重施的洋装咳嗽几声。信誓旦旦的告诉爷爷我又感冒了,于是爷爷便会给我买一长条的感冒冲剂。甜甜的感冒冲剂对我和姐姐、妹妹们而言就像零食糖果一样,拿回家都是你一包我一包分了嚼着吃。爷爷肯定早就看穿了我的伎俩,只是深深地疼爱孙子的他,故作不知道而已。
时至今日,每当我真的感冒了喝感冒冲剂时,仍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段过往。只是药还是当年的药味,人却不见当年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