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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一般从这个季节流到了另一季节,季节几个轮转,终于向施卫宁和罗才荣流来了一个机会。通常情况下,机会并不向他俩敞开大门,他们是太难避开众人的目光而独处一处的。那年月,爱情是多么的难以找到生存的夹缝,更难以得到阳光雨露的哺育。而这一次,竟然产生了一个机会,且机会的大门是半开着的。全班同学,在班主任老师的带领下,走出了课堂,走出了校门,来到了学校西边大约五华里的桃庄大队——即后来的村——实行“开门办学”。所谓的“开门办学”,就是学子们都到农村那广阔的天地里,——有时也到工厂——去跟农民们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对这种“开门办学”的模式,而今被各门功课和频繁的考试压得精神有些沉重呼吸较为困难的学子们,大约是非常的羡慕和万分的企盼的。而教育理论家们和教育史专家们对此也未必能求得共识。有人认为,在求学期间让学子们过完全的集体化时期的农民生活,是对学业的大大荒废和糟蹋;有人认为让孩子们了解农业劳动的艰辛培养点吃苦耐劳的精神是教育的应有的内容。有人认为上帝创造了人类,也有人认为人类创造了上帝。但无论如何,依据人类的远古的某些说法,自由女神、文艺女神、悲剧女神、爱神、日神、月神、战神、铁匠神、智慧之神等等,都是存在的。他们生存在九天之上,他们生存在人们的灵魂深处。可惜,“教育的神灵”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有人十分努力地想把以中国教师的鼻祖孔丘命名的学院办到地球的各个角落处,但这些努力的人们似乎从来也没有在心灵里出现过“教育神灵”的影子。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教育的目标是什么,过程应该是怎样的,在古代和当代,在此地和外地,各种答案时常会同时出现,甚至有可能碰撞起来,有可能是激烈的撞击。现在我们假定天地间存在一个“教育神灵”的话,那这名“教育神灵”对当初的“开门办学”的评说,大概也会感到十分为难的吧。
关于当年“开门办学”的利大弊大,“开门办学”学什么,怎么学,学多久,需要达到什么目标等等问题,我们就暂且交给上帝,交给教育神灵去冷处理好了。反正施卫宁罗才荣等同学,在班主任老师的带领下,来到桃庄大队进行为期两个星期的“开门办学”活动,这活动已经实实在在热热闹闹地开始进行了。
这次活动的主要节目就是摘棉花,当地叫做“拾棉花”。老师按原来在教室的座位把全班同学分成了四个小组。大家在田边的草地上站成不太齐整的四列,由该队的生产队长——相当于后来的村民组长——给大家作拾棉花的专业辅导报告。队长是个瘦削的中年汉子,看上去的年龄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大得多。虽然小学没能毕业,但还是认识一些常用字的,要不然,要管理好基层单位,就会困难重重,甚至根本无法管理
接着队长也并没有继续诗朗诵,而是开讲专业知识了:要注意怎样行走,不能踩到棉花株的根部;怎样用手指去轻摘棉花;哪些是成熟了的,哪些是不够成熟暂时不宜采摘的,怎样防止枯碎的棉叶掉落到棉花上从而弄脏了洁白的棉花;遇到了棉虫如何处理等等。队长辅导完后,班主任叫大家鼓掌,于是大家就鼓掌。接着队长就教大家怎样系围兜,也就是系好挂在胸前的那个大布袋子。
跟在教室里读书写作业很是不同,大家对这种开门办学活动都感到挺新奇,没有人觉得反感或厌烦。这类活动跟青春的热情很容易契合,蓬勃。同学们一边低着头采摘棉花,一边信口谈说着各种话题,丝毫没有在教室里听课写作业那么紧张挖心思。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合在一处拉家常,但手里的活儿却一直没有停歇,好长好长时间也不抬一下头。摘棉花实在是个低头活儿,云朵俯瞰着摘棉人,而摘棉人却在想着土地上的事情,很少抬头看云朵。大家都在心里流动着各自的话语,谁也没有料到,这种生产劳动给两个人带来了亲切亲密接触的机会:施卫宁和罗才荣摘着摘着,两个人就慢慢地移动到另一块田地里。
由于小河谷高高芦苇丛的遮挡,他俩已经完全脱离了大家的视线范围了。施卫宁和罗才荣在另一块地里低低切切甜甜蜜蜜地说着话。施卫宁看着罗才荣的纤手,摘起棉花来很是灵巧,觉得她标致可爱极了。她成了他可爱无穷的艺术品,她是能满足他全部身心需要的佳物。他又忽而想起了《少女的心》里的两性描写,内心升腾起了要接触罗才荣肌肤的冲动。这种冲动从他的体内深处涌出,已经到了无法阻抑的地步。施卫宁说:“前些天,我看了一本小说,其实,它不能叫一本书,它全是手抄的。它的题目叫《少女的心》,我想,大概也就是你的心了?”施卫宁打算问罗才荣看过没有。施卫宁还没有开口询问,罗才荣就羞红了粉脸,连忙问道:“你什么时候看的?它怎么到过你手里的?”
“什么?你知道有这篇小说?你也看过?”施卫宁确实没料到罗才荣也知道有这篇小说,并且也许在他之先已经细细地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