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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劳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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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中秋佳节时,孩子们陆续钻进严密的野竹,然后进入林中。进去后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板栗有的被盖在干枯的叶子下,有的散落在树桩边,有的整个刺团滚落在地面上,壳里罗列上下左右中五个大板栗。板栗有圆锥体状和半圆状的。它们的轮廓圆润、光滑,呈咖啡色。无论看着它还是握在手里,令人产生一种充实感,也许是由于它的外形,这种特殊几何形状造成的。一边是拱立的弧形,一边是平面,底部有一圈轮廓,区别开一片区域,像唇、像头顶。锥体状的板栗从顶部看,像几个三角形相交于一点,夹角一百八十度之内,因为面很多,有棱有角的,看起来精致而俏皮。果实露在地面一层干枯的叶子边很醒目。
  每年十月份,大人们拿着竹竿上树去击打,女人孩子在地面用火钳捡。一篮篮满载的刺球被运回家里,倒入柴房中,堆成一座小山。主妇用剪刀扎入刺壳,挑开来,口子裂开以后,把板栗夹出来或拨出去。然后,这些簸箕里的板栗一部分挑到镇上销售,一部分放在前院竹盘里晾晒,然后装入麻袋存放。到了春季可以拿去镇上卖,或者端午到了,自己家剥来包粽子。打板栗时,村民们也各自捡一些回家烧鸡块。
  之后,孩子们有时会三三两两进板栗林子里游玩。这时,是深秋时节,天已经变得清寒了。咬一口甜脆脆的板栗,脸上划过一缕冷空气。然后,看那静静的山林。板栗一次是捡不干净的。在树林里捡板栗像找宝藏一般有趣。林中地面覆盖着各种枯叶,走起来细碎作响。有的坑洼里落叶可达到半米的深度,小腿陷在叶子里,移动起来十分有趣。一脚能掀起一阵叶雨。小孩们时不时用脚蹬踢树干,几片黄叶子悠然地落下来。那里面平日不常有人进去,是一个独立的天地。走进去后像被保护了起来。空气里散发着阴冷古老的气味。
  底层的叶子阴湿腐烂,形成独特的褐色土质,提供物质给大树。树干坚硬粗糙、布满裂纹、庞然不倒。抬头望去,那无穷的生命形态,奔向望不尽的延展开来的空间。灵魂在粗糙的皮里流动不息。脸颊靠近这份粗糙,静静去聆听,无声的倾诉既温暖又慈祥,像一个长者在打招呼。这庞大的生命向四个空间延展着,吸收阳光、空气、雨露,默默看着人间的兴替。它们虽然在另一个世界,不为人所关注,但是它们了解周围的环境。它们经历漫长的生命历程,维持平衡的体温,温情脉脉,淡泊含蓄,即便有语言只是了然于心。它的脉动稳健无声地跳跃着,养分上上下下地传导着。时令到了,默默奉献出佳果。历经数十载风雨寒霜,不论是是非非,养活蜜蜂、松鼠、真菌、其它微小的生物。它是大家的好伙伴、老大哥。
  板栗树在上空注视着,看到一切事物,平日好像并不存在于世间。等你来到它的身旁,抱着它,能感受到它的质朴、坚韧和单纯。它们四季经受狷风急雨、冰雪雷雹,几十年的天气无奇不有,它们都过过来了。大自然没有善恶思考,一切皆是命运安排。板栗树始终张着它的眼睛,静静地洞悉着一切,忍受一切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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