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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全年最丰盛的一桌晚饭时,小女孩顾不得其它。爷爷吃了几筷子,率先取出红包,递给她和哥哥。母亲示意她不能拿,爷爷连忙制止。他一个劲地往小孩手心里塞,连连说:“拿着拿着。”。他说:“新的一年,要好好读书,要听妈妈的话,晓得唛?…”等等,平日祖孙俩关系平平常常,不太接触。爷爷也有些小气的行为,惹地人不快。但除夕吃年夜饭时,是他一年当中最慈爱的时刻,最像爷爷的时刻。陆陆续续有村民来他家,看吃的是什么。隔壁大妈每年必来,夸奖父亲的炒菜手艺,接着是隔壁大伯。他说了几句村里其它事情,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扫一眼桌上的菜,很专注地看。他沿着厨房来回走了几圈,埋着头(他自尊心强,脑子很灵活),又轻飘飘地跨出门去了。接着阿慧的父亲,“哈劳”也来了。父亲让他坐下喝两杯,他连连拒绝了。父亲夹菜给他尝尝,他一看,说不要这么大的,父亲挑了一个骨头较多的鸡块夹起来给他。他拿过来,在嘴里咬着,一边沉思默想,一边开口道:“味道是不错。”与父亲分享了一些见闻,就回家去了。宇晴的父亲“红毛”随后也来了。他站在窗外,手握着竖着的木窗棂,一双牛眼一般的大眼睛静静盯住窗前的菜看。父亲叫他进来喝几杯。他看着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吃着,调侃父亲道:“老泡手艺不粗(错)唛!”父亲再次邀请他,他像个悠然的诗人,摇着头,摆着手走了。
大家从五点吃到七点,肚子已经装不下了。父亲和哥哥开始撤去菜肴,把菜收入碗橱。父亲把爷爷的菜也收进去了,爷爷没有讨要,到了第二天早晨,哥哥会默默帮他端走。晚饭后,爷爷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父亲去村里看别人家吃饭去了。爷爷很关心党的政策,这些是他和其它老年人说话的谈资。他见到新闻里坐一排的官员,有时,向孙女转过头,竖起大拇指,撇着嘴,故作神秘道:“这些都是大官唉!”这和他看明清电视剧时见到县太爷的情况是一样。他敬佩他们的威仪和学问。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确实不舒服的几个晚上,没有一次错过新闻联播。在他的老屋里,一个老电视机放在橱柜上,只有一个台。他坚持用它看本省的天气预报。每晚,从他屋里传来悠扬婉转的笛声,便是他看天气预报了。
看完新闻联播,父亲在村里转了一圈也回来了。全家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大约坚持看三个半小时,到十一点半多,爷爷就去睡了。不多一会儿,一家三口也关电视了。其中,那英和王菲演唱《相约九八》,十分好听。小品也都很精彩。
除夕晚上,房间不关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父亲说那叫“满堂红。”到了凌晨一点多,母亲只关掉卧室的灯,厨房客厅依旧让它亮着。躺在床上不用睡觉,耳旁不时传来远处镇上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十分喜庆。后来,因为晚饭吃的菜肴营养丰富,美美地睡熟了。凌晨四点多,哥哥来敲门叫父亲。窗外已露出青色的曙光。父亲立刻穿好衣服,去到厨房开后门。哥哥进来了。两人在厨房小声地商量,母亲和小女孩躺在床上听着,他俩在用方言说话。父亲随后用一根新砍的绿竹钩着一段鞭炮,哥哥一边拉门栓,一边举着打火机预备点火。接着,父亲提着竹竿走出门,响声从屋内传到前院,十分热闹。
虽然,卧室有烟头,有灰尘,她拿来扫帚准备清扫时,母亲夺过扫帚,坚决不让她扫。她慌乱地阻止她,似乎有点防不胜防。原来,初一不扫地,也不倒垃圾。母亲说:“初一扫地把财气扫走了,倒出去了。”父亲也这么说。初一早,正式开了门之后,父亲走去柴房拿松柴烧水下面。母亲带着小女孩洗漱。然后,父亲给每人一个大号的菜碗,用锅铲挖一块白猪油进去。他从菜地里拔来几根大蒜苗,把叶子洗净切碎,放进碗里。加入味精、酱油、食盐,加入沸腾的面汤搅拌。面挑起来后,铺上特制的浇头。一种是鸡汤,一种是本地小炒。父亲每年除夕炒一盘豆干蒜苗冬笋肉丝,大年初一吃“小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