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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父亲爱吃冬笋,所以他进去挖地频繁。渐渐的,产量就不多了。每次只十几根笋横七竖八地躺在竹篮中,它们大小不一。父亲蹲在后院,小心翼翼地剥掉壳,用菜刀把老化的地方、鼓出根豆的侧面削掉。然后放在盆里洗净切片。他把猪肉切成块备用。等菜油冒烟了,把肥肉倒下去榨油。后来又放入瘦肉,放入姜、蒜末,八九分熟后,倒酱油调色入味,然后加水盖上盖子闷煮两分钟,最后加入笋片。快起锅时加入蒜苗、食盐,翻炒几遍。这道冬笋炒肉就做好了。来家的客人们都喜欢吃父亲的这道冬笋烧肉。腊月里,如果在街上买,冬笋的价格会很高。因此,绝大多数时候,父亲和他朋友挖笋后会留下五六根让他带回去。
沿竹林一侧,鱼塘边沿的壁里嵌了石块。一些巨石堆在鱼塘左上角。虽然此处凌乱而荒凉,却成了母亲的工作台。坐在那里,头顶上笼罩着竹林的阴凉,竹林里刮来的阵阵清风令人身心舒畅。石堆的旁边,从鱼塘侧壁长出一棵近两米高的小梅树。枝干风雅有趣。母亲从塘里捞出大蚌后,把篮子提到这里。篮子被染的湿漉漉的,底部流出水注,看起来十分沉重。里面的大蚌直径从一点五分米到两分米不等,最小的直径有一分米,像十几块黑铁。如果是水塘里积攒多年的大蚌,边沿是漆黑色的,两边凸起处,有一道道刻纹,呈白色或铁青色。
她坐在石堆中的一块大石上,拿菜刀沿着缝隙剖开蚌壳。她把肉柱剔下来,把蚌肉边沿的一根肉带扯下来,装在塑料漏盆里,顺带把整套内脏一股脑投喂给她身旁的鸭群。它们成群结队地正站在不远处,看见地上有食物都争先恐后地上前抢夺。扁扁的喙把丰厚的内脏含到嘴里后,一边往后收,用喙往下压,一边往喉咙里吞,最终,通过狭窄的食道咽下去了。有时,如果内脏太长挂在嘴外,旁边的鸭子看见了要撕扯,这只嘴里有食物的鸭子就闪过身躲避,奋力逃跑。它像跑接力赛一般转身跑了,食物吞进喉咙以后,立刻又转身回来了。它们这次明显在等待母亲投食,性情都变得灵敏练达,不再懒洋洋、慢吞吞的。
在母亲面前的略下方,有一棵两米多高的伞状刺叶树。伞盖圆滚滚的,布满了汽车车盖般的叶片(叶片五个面全不在同一平面),也可以说像一个拆开来的纸箱,它的四边角全有一枚利刺。刺叶树的右边,沿着塘岸,依次有两棵高大粗壮的梧桐树,再过去,水塘正面略左的位置,有几棵瘦瘦的约三米高的香椿树。春季到来,父亲把镰刀绑在竹篙上,把树顶上的嫩芽剜下来,它们一丛一丛落在塘边沙滩地里。小孩子们下去捡起来,父亲用它们炒鸡蛋,做晚饭吃。香椿叶有一股奇特的气味,有的人闻不得,有的人却甘之如饴。
每逢夏天,两棵梧桐树给上上下下的路人提供阴凉。主干的直径约两分米,一块一块树皮慢慢翘起、脱落,可以用手接下,像龙褪去鳞片一样。因此露出斑驳的青白相间的树干。梧桐的叶子越长越大,背面附了厚厚一层白粉,可以用手刮下,令人感到新奇。到了秋天,路上落满了硕大无比的梧桐叶。在无声萧瑟的小村里,金色的暮光中,高旷的天风下,一片片叶子离开枝头飘落开来。颜色绚丽又清新。高处,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果子连在细细长长的柄上,在空中摇荡。看起来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