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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炉不远处是锅灶,在房间的右上角,这是父亲找人砌的。因为要给钱,爸爸照顾他的朋友来做,又烧了一桌菜犒劳他。爷爷向来看不惯这个人,觉得他好吃懒做,且手艺不精。他完了工,爷爷来看了看灶台,十分不满意。他说左右砌的不平整不匀称,烟囱有点歪斜。设计和规划方面也少了一个储存热水的水箱。他预言以后烧的时候会出现一些怎样的麻烦,等等。其实,他应该给父亲提供人选的。他总是摆出一副态度,做出对儿子家的家务事不操心的样子,事情办完了,他又处处找出毛病。
灶台上铺着瓷砖。烟囱是用白石灰砌的,干净而光滑。可以看到它穿透了屋顶,还没有停下。上面镶嵌了三口铁锅。左边最大号,用来煮豇豆、竹笋、蒸食物、煮猪食,杀猪时烧开水、熬大量猪油时也用到它。中间的锅用来煮米饭。母亲烧每顿饭时把米汤舀出来倒在木桶里拌猪伺料。她一边烧饭,一边打理。她把热汤加到糠里,不断搅拌,拎近猪栏,倒在石槽里。猪还小,咕咚咕咚地喝,后来,它们的肚子渐渐圆润起来,鼓的像个皮球。不久汤喝完了,还剩下一些干的,它们抬起头来咂咂嘴,咀嚼起来,汤汁打湿了它们的白鬃毛,流了下来。母亲回来后,把空桶放在后院水缸旁。她进入厨房,走进旁边的卧室,从抽屉里的毛巾下面,拿出两三个今天刚捡的鸡蛋,打在饭碗里,用筷子搅匀。然后加水调好,放入米饭锅里。饭好了,蛋花也好了。有时她洗净两个全蛋放下去,饭熟了,妹妹和哥哥一人一个。有时,她提前把红薯削皮,(红薯皮也是好东西,盛在猪食的桶里。)舀完米汤后,她左手握着红薯,右手拿着菜刀,一刀一刀把红薯剜成块状。它们纷纷落入饭锅。饭熟后,边吃米饭边吃红薯块,十分香甜。
最右边是一口小锅,是平时父母炒菜的地方。一年下来,农家菜一般包括豆干肉丝、炒青椒瘪、煎豆腐、青椒茄子、炒豇豆、炒扁豆丝、腌白菜炒肉块、炒鸡、炒鸭、红烧鱼、红烧鳝片、炒米虾等等。荤菜都是父亲做出来的。母亲不怎么讲究烧菜。父亲不在家时,看到饭桌上的菜,小女孩常常抱怨。母亲前一晚上煮好的吃剩的面条舍不得丢掉,合着第二天早晨的粥在一起加热,又是饭又是面条,看起来很恶心,而且面条吃起来软软的,没味道,更觉恶心。每当看到锅里是这种混合物,小女孩愤怒地把锅盖重重扣上,可这还是没能改变母亲的习惯。她又往这种混合物里加入盐和酱油,又加猪油,改良了一下,小女孩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后来也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