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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毅的话信息量还不小,田明亮尽量显得比较沉重,毕竟说的是他已经故去的祖父,无动于衷还是不太合适。
想到明朝好像是被李自成所灭,又拿不准是何年何月,崇祯在位几年,田明亮试探性地问道:“兄台,可知闯王李自成今何在?”
“李自成?”吴毅一脸茫然,“愚兄不知贤弟所言何许人也。”
田明亮猜测,此时的李自成,恐怕还没有什么名气。
看如今自己所在的这个米脂县,颇多窑洞,地貌也具有黄土高原的特色,应该是在陕北一带。而记忆中,李自成好像正是陕西或者山西一带的人,田明亮不禁设想,兴许可以去找一找这个风云人物呢。不为别的,单纯就是亲切感。毕竟,历史书里的明末,田明亮也就知道一个李自成,因为知道李自成,所以知道了崇祯是个皇帝的年号。
见田明亮好像有心事,吴毅举杯,推心置腹道:“贤弟,今天下饥荒连连,百姓换子而食,实乃乱世之前兆也。你我兄弟屈居县衙,也算是求个安身立命之地。然,书吏杂役之流,终归是下三滥之流,于这乱世之中苟且偷生,实有愧于大丈夫之志,有辱祖宗之名也!”
“都道是乱世出英雄,兄台难道就未曾谋划走出这弹丸之地,见一见大千世界,闯一番事业?”田明亮听出了吴毅的弦外之音,试探道。
“愚兄曾跟随家父在乡野把脉问诊,略通医术,也曾想过做个土郎中,多行善事。”吴毅若有所思道,“实不相瞒,愚兄已做了些许安排,不日将付诸行动,脱掉这一身下人皮囊,重操旧业,不求悬壶济世,但求问心无愧。贤弟可有别的打算?”
田明亮坦然道:“我身无一技之长,此前病过之后,头脑益发迷糊,也只能是泥巴萝卜,擦一截吃一截了。”
“县衙的艾主簿,对愚兄颇多提携,更是令祖一手提携的故人。愚兄此番离去,书吏空缺,愚兄一定向主薄举荐贤弟。虽同为下人,然书吏终究事务略微轻散,少了许多劳累奔波,不知贤弟意下如何?”吴毅已有三分醉意,热心地说。
田明亮心里没底,但想当然地以为,书吏大概是做一些文字上的辅助工作,大致相当于秘书之类,显然比当个门子要轻松一些,至少不必跑那么远的路挑水、砍柴,也不必被那张四娃支配,于是连连作揖,“在下初来乍到,啥都不懂,啥也不会,有劳兄台提携指教了!”
“自家兄弟,就不要如此见外了!愚兄备了纸笔,贤弟且认真抄录文章百来言,愚兄交与主簿,算是投石问路。”吴毅爽朗笑着,取出纸笔砚,帮田明亮研墨。
田明亮年少时曾学过五年书法,还有些功底,于是用楷书抄录了一首李白的《将进酒》,当然是用的简体字了。
吴毅连夸好字,真的字如其人,田明亮谦虚了一番。想到当初父亲逼迫他学书法,毒打了他几顿,又想到自己不小心坐垮书法老师的椅子,连锁反应撞断了一条桌子腿,老师罚他抄一百遍《将进酒》,他此刻倒有些感激和庆幸了。
二人又对酌片刻,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将壶中的酒喝完,更夫打更了,已是三更时分,吴毅带着七分醉意,揣好田明亮抄录的诗,叮嘱道:“那张四娃乃定边县人士,生性霸道,传闻其弟之前做过延安府捕快,后投了军,系府尊老爷身边红人,贤弟切莫与他起了争执。”
“多谢兄台提醒,小弟我自有分寸!”田明亮略有些惊讶,但借着酒劲,也不愿示弱,振振有词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近日愚兄公事、私事缠身,无暇他顾,就此告辞,贤弟保重!”吴毅说罢,踉跄着离去。
听着吴毅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子里,田明亮心里有些感动,这吴毅恐怕是早已料到,那张四娃会为难他这新来的,怕他忍不了一时之气,所以专门打预防针,并想办法推荐他去当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