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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坚不可摧,一个人总是有一种“光脚不怕穿鞋的”的感觉,遇见事就去撞,如果撞不破了,就再撞几次,撞不死就死命撞。我那时总是这样偏执地想。
我那时也在想,一个人即使有了友情和爱情,没有亲情或者亲情薄弱也是种缺憾,这种缺憾,友情和爱情都无法完全弥补。
我现在也这样想。
亲情上的寂寥一直伴随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事,都没有办法勇往直前,感觉自己的胸腔只有薄薄一片,脆弱不堪,没有强而厚的支撑点。别人那样开朗大笑,我在人群里却总是企图假装冷静、沉稳、落落大方。
南京的年夜饭已经过去两年半了,我却在几天前的某一个清晨突然想起其中点滴。
第二次异地过年是在福州,这一年因为疫情的关系,通往老家的高铁停运,男朋友为了陪我也选择留在福州。
在恋爱之后,我再次意识到,岁月留给我回家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少女时代时,我曾跟姐姐说过,大家的日子都不多了,多理解多包容,姐姐为此笑我,我知道现在也没明白她为什么笑我,笑我小小年纪说这种故作深沉的话吗?笑我童言无忌、实际上在说有诅咒家人嫌疑的话吗?
可是那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生死之外有什么大事呢?人生无常,如果常常跟家人生气,我就会连最薄最薄的一层“胸腔”也碎裂掉,从今往后还怎么走下去呢?我又偏偏是渴望亲情的那类人啊。
五年级时,爸妈从外地回来,我半个身体斜靠在妈妈身上,妈对爸笑道,你看,这孩子这样靠我身上。我记得好清楚,现在想想都会心酸,我和妈太陌生了。
妈回来那一天煮的稀饭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稀饭,而今喝的多了,嘴巴也瞎了,也许味道仍是一样的,甚至放了许多豇豆、绿豆、蜜枣之类的东西,稀饭的味道更好了,可我那时的心情再无法复制。
那时我捧着一瓷碗热热的稀饭,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热气萦在我满是泪花的眼睛上,心里空空的,也满满的。
刚谈恋爱时,室友告诫男朋友说,她很慢热,可能牵手都会排斥。是啊,男朋友来牵我的手,我下意识躲避,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那样抵触肢体接触。
我上大二时开始想要牵我妈的手。过马路时我开始生硬地挽住我妈的胳膊、抓住我妈的手。手心里沁出一层痒痒的汗。我妈一开始也很不习惯,后来过马路也会主动拉住我的手,不过我的手还是会沁汗。
但我觉得我们都在变好,我们开始讲玩笑话,我会跟妈妈挤在一个被窝里讲家常话,我还会喊爸爸“老头”。
偶尔我会莫名其妙地哭。看到跟爸妈年龄相仿的叔叔阿姨会想知道爸妈此刻在做什么,听到蔡淳佳的《要幸福啊》,就想起2014年我跟姐姐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可现在都不一样了,姐妹间莫名其妙疏远了,原因或许种种,越长大越觉得说不清“情”这东西,只有触景生情时眼泪一颗颗滚到脸上。
或许我仍然想要更多亲情的依赖吧。没有人教我如何对最渴望的东西宽容,只有我努力去跟自己和解。
和家人在一起时也明明不那么幸福,也永远会有一些庞大或细小的事刺痛我,令我脸上漾出来的笑不是心底的笑。也许就像李娟说的一样吧,父母的心永远在我们的追逐和猜测之外,是这个世上我们最无能无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