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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费劲地用手撑地，想要翻过身来，也顾不上手掌被划拉开的大口子。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翻身现在却变得如登天般困难，老白尝试了两次已是气喘吁吁，河水掺杂着汗水从脸上不断地流下来。
众人见老白尚且活着，可能是觉得无聊了罢，就慢慢散去了，留下些遗憾的背影。
老板娘想必也是骂不动了，和徐老板一起带着孩子走了进去。小镇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老白早已是精疲力尽，醉了酒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愿听从自己的使唤，任他万般挣扎也只是徒劳。
咔哒……咔哒……
一阵高跟鞋触地的声音越来越小，老白能嗅到的香味也越来越淡。
“别走……”
老白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他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任凭这香味散在风中。
他可能更宁愿自己就静静地一直埋在水里，直到真的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太阳想必也是不忍心看他这绝望的模样，悄悄躲了起来，月亮却是不解风情，明晃晃地挂在老白头顶。
老白可能是实在累了，也可能是感受到了月光的温柔，竟在河边睡了过去，他蜷着自己的身子，像一条没了家的灰白色老狗。
偶有饭后散步的人，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也有些调皮的孩童，将他做了比赛翻越的路障。
夜越来越深，散步的、玩闹的都各自回了家，整个世界只剩下老白独一人。
月光均匀的洒在水面上，顺着这河一直淌进老白的心里。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在做梦，如果做梦的话一定是没有遗憾的吧。
“醒醒，醒醒，该回家啦。”
又一极温柔的声音传到老白耳朵里，他缓缓睁开眼睛，算是稍微恢复了些力气，慢慢坐了起来。他酒还未完全醒，赶忙带着醉意四处找寻，但是，除了被自己血浸透了的那破报纸，什么都没有。
老白慌了，他不是担心自己遇到了鬼魅，而是害怕自己会被永远地抛弃。他用尽全力在这个夜晚寻找——那个他这半生都在追寻的人。
突然，他激动了起来，像是个失明已久突然又见到了光的盲人。
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
他发疯似地锤打着徐老板家的卷帘门，周围几家陆陆续续都亮起了灯。
咯吱一声，徐老板穿条平角内裤，提着把菜刀开了侧边的小门。
“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回家在这锤我门干嘛呢？”
见外面是老白，徐老板放松了戒心，用手抬了抬自己那快掉下来的肚子，揉了揉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
老白是店里的老主顾，平日出手也阔绰，常年三个菜一瓶酒就给一百元，从来不要求找零，因而在今天以前还算是深得徐老板赏识。
“求求你，帮我调一下…调一下监控。”老白激动地指着徐老板饭店标牌上面那个监控探头，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附近几家被这动静一吵，纷纷从窗户、门缝探出头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丁点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