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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的教师生涯,总有些孩子的点点滴滴会时不时跳跃眼前,仿佛昨日。
一篇十七八年前写的随笔,依然能够让我回忆起很多美好的瞬间。原文如下——
我所了解的微雕艺术,一是学生时代学过的《核舟记》中的描述;二是很早以前,中国的微雕大师在头发丝上雕刻过的《红楼梦》全书。我一直很羡慕,所以也一直想尝试。只是我的雕琢不是用刀,而是用心。常人皆可为之——用心而已。
班里一个小男孩,平日里总是一副木讷讷的表情,课堂表现不积极,也不自信。每次写字,总会把字写得支离破碎,如同散打,且左右结构的字颠倒着写也多,尤其听写成绩欠佳,生字本也是不堪入目。虽然每次批他作业时,我都会很温和地嘱咐来嘱咐去,他依然故我。
但意想不到的是,一位科任老师的试讲课上,他不仅多次发言,声音响亮,不慌不忙,而且回答正确。原来他积累了不少的课外知识啊。试讲课结束后,我立刻对他大加赞赏:“你真聪明!”他听后似乎微微地吃了一惊,嘴半张了一下。我接着稍带夸张地又说:“你没发现你很聪明吗?”他喃喃地说:“我怎么没觉得。”
自那以后,他一有进步我便夸他聪明,他便逐渐换了样子,精神多了,书写错误少了,听写成绩上来了,举手次数多了,各项作业中的字迹好像就是几天的功夫就全部都稳定下来了。我一边惊奇着,一边继续着我的赞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的进步仍在保持中。我庆幸着:我的用心成就了他的信心,也成就了我的信心,我们在彼此珍惜。
班里的另一个小男孩叫陈晨,他最大的与众不同,就是有本事:可以令到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本班任课教师在很多时候对他无可奈可。他动作多、话多、随心所欲也多。总之,毛病不少。刚接触他的时候,我曾硬邦邦地将我的不满抛给其家长,也曾以为这孩子将是我工作中最大的麻烦。
但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他在课下专注地画画,走过去看,是一沓厚厚的旧图纸装订的本子,翻开来,竟然每一页上都是很有情趣的生活实录。经过了解,知道是他画的,而且是想到什么就能画出什么。从那以后,我便对他另眼相看,也常常交给他关于绘画的任务,他都能及时认真地完成,而且很有特色。我肯定他,他也很开心。虽然有时候他的举止行为还是控制不好,但大体上还算稳定。
其实他的特别还不止这一点,在一次《品德与生活》课的课堂中,有一课是“集体生活真愉快”,要求引导学生谈谈同学间团结友爱的事例。课上大多数学生都抢着回答自己最喜欢的朋友是谁。唯有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于是叫他说说,他却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就让他有。我转而又问其他学生:“有谁曾想过要和陈晨做好朋友的举手?”话音未落,一大片举手的。指名几个学生说说原因,有的说:陈晨上课发言好。有的说:陈晨画画特别好。还有的说:陈晨知识特别多……。
于是我让陈晨站到前面,我对他说:“看到这么多同学要和你做朋友,你高不高兴?”他点点头。我又问:“那么现在你还想不想和他们做朋友?”他轻声回答:想和所有同学做朋友。那一刻里,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