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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都无法走出那个夜晚。
九八年,寒假。
大姨的女儿,我的表姐,服下农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那年她刚二十出头。
事发当天中午,我跟着母亲在单位,她心事重重地找来,因母亲工作实在繁忙,她又失魂落魄地离去。
未曾想,原本心情低落到谷底的她,回到家并未得到家人的关怀,反而被大姨爹臭骂了一顿,据说话很难听。
当晚七点左右收到消息,表姐已经送往我家旁边的医院抢救。
不多时,舅妈将表姐和表哥送到我家,嘱咐我们不能开门,好好在家,随后与母亲急急赶往医院。(为了方便之后的区别,舅舅家的表哥表姐以后称为峰哥和龙姐)
当时没什么娱乐,我们三个一通疯狂的打闹之后,在无聊的电视节目中昏昏睡去。
梦里,表姐站在一片花海中朝我招手,待我走近时,猛然被她拉住,一边说着一个人走了太寂寞,一边用力拽我。
我拼命挣扎哭喊,奈何她的力气极大,就在快要被她拉到那片花海时,脸上忽然一疼,我从梦中醒来。
原来是龙姐被我的哭声吵醒,喊了半天都不见我有丝毫反应,她果断的扇了我一巴掌。
清醒后,便再无睡意,好在没过多久大人们陆续回来,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表姐抢救无效已经去了。
回想刚才的梦境,心里多少有些后怕,本想告诉母亲,但她们要忙着张罗表姐后事,也就没去打扰。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们仨就被带到大姨家。家里亲戚多,我们到达时,院子里早已搭好灵棚布置妥当。
棺材摆在院子里,屋子大门偏右的窗户下,前面长桌上摆着表姐生前最喜欢的衣服首饰,最扎眼的是那双红得滴血的高跟鞋。
大人忙前忙后,先生们接来后也没闲着,几个坐在棺材旁扎纸人纸马,几个在另一边写写画画。
白日里没啥事发生,吃过晚饭稍作休息,先生们继续做起法事,我们几个小孩则被安排在正对着棺材的那间房子。
坐夜的都是亲戚朋友乡里乡亲,而我们呆的这个屋子里就有几个在看恐怖片,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想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我和龙姐害怕,缩在沙发角落尽量说一些开心的事来分散精力,奈何那些个人好似故意,声音开得很大。
我俩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迷糊一阵又被恐怖音效吵醒一阵,整个人都很焦躁。
大概凌晨一点多,屋外传来嘭的一声,随即是杂乱跑进院子的脚步声。屋子里看恐怖片的大人听得响动,开门走了出去,我和龙姐也悄悄跟上。
只见一个年约三十的妇女满面惊恐,跪在棺材前猛猛磕头,之后从棉衣口袋中摸出一个BB机,放在红色高跟鞋旁,口中不停地说着,我拿回来还给你咯,嫑来找我,嫑来找我。(方言:不要的意思)
听得这些话,大家好像是猜到了原因,没人敢上前,只等她自己嗑到脑门发红,才被大姨拉到一旁坐下。
她是大姨爹家那屋的亲戚,也算是我们的长辈。
昨日夜里,得知表姐离世的消息后,她陪着大姨一起整理遗物。
那个年代,BB机在农村是个稀罕玩意,一时起了贪念,趁着大姨悲痛之际,她悄悄将之藏入口袋。
她想,已经一天一夜,大姨家都没有发现少了东西,不如趁着晚上坐夜没啥事,回家把东XZ好,便借了同村人的自行车匆匆离去。
回家的途中需经过一片荒野树林,她心里美滋滋也就越骑越快,就快要出了那片林子时,从侧面突然扔过来一块小石头,狠狠砸在她的脑袋上。
她以为是哪家熊孩子大半夜的没事干,也没去在意,停下车子一通国粹之后又继续骑行,哪知,刚骑了一米不到的距离,石头如雨点一般疯狂向她砸去,疼得她吱哇乱叫。
这位长辈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哪里受得这样的气,当即把自行车一扔,打着电筒四处寻找。
可她越找心越凉,再一细想,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多,再熊的孩子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在树林子里捣蛋。
思及此,她快步回去扶起自行车就要离去,抬腿跨上正欲踩踏板前进,刹车好似被人猛捏,一个狗吃屎就扑出去老远。
她立刻爬起来掉头骑车飞奔,刚到大姨家院子门口,扔下自行车连滚带爬到棺材跟前,于是就有了开头那幕。
听她说完,一个年纪稍长的先生摇了摇头。
他说,才刚去的人不该有这等本事,可能是怨气太大。
之后再无其他事发生,只是第二天,还未到下葬之日,棺材便被抬离大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