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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点了点头。思格走到床尾,把床头摇高,让妈妈半躺着。
十分钟后,妹妹推门进来,喘着气说:“姐,我来了,你去上班吧。”
看她汗流浃背,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前额,脸被太阳灼得通红,思格知道她准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她怜爱地看了看妹妹,站起身,把背包背起,叮嘱道:“妈妈还没有吃饭,等下你看她想吃什么,到食堂打一下。”
“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哎,这鬼天气,这么热,人都要被烧焦了。”妹妹边说边把太阳伞塞她手上。
思格接过伞,走出了病房。当她穿过几个长廊,坐电梯下到一楼,从有冷气的大厅步入那片雪白的阳光中时,顿时觉得被人从后面泼了一盆滚油,脊背上一阵一阵皮开肉绽的刺疼。
医院离上班的正肃律师事务所大概五里路,思格舍不得叫车,急匆匆地迈着大步往事务所赶。等她赶到事务所大厅门口时,一身早已湿透,不剩一根干纱。她收起伞,不断地抹着脸上大颗大颗往下淌的汗珠,往玻璃门旁边的打卡机前一站,望了一眼打卡机上的摄像头,门徐徐打开。她进了大厅,开了空调,径直走到卡座里自己的办公桌,把背包放在小靠椅上,打开电风扇,把脸贴近风扇,让风“呼呼”地吹着热得发烫的脸颊。好不容易等汗息下来,她开始整理桌子上堆得像山一样的案卷,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就到主任史云开的办公室。史主任的办公室是所里面积最大的,有五十多个平米。是其他合伙人办公室的两倍。办公室呈长方形,进门靠里是一个布满整面墙的大书柜,书柜中间是一副红木框裱好的墨宝,是静县人大主任姜子洋的手迹,上书“要做事先做人。”思格反复琢磨这字,觉得有如春蚓秋蛇,不但没能增添书香之气,反而显得俗不可耐。她疑心自己的欣赏水平,私下和其他同事一说,大家也都说不怎么样。但史主任对这幅字很看重,非得摆在显眼的位置不可。书柜前是一个大得夸张的大班台,上面有一盆发财树,一只玉石样的貔貅。一台苹果手提电脑,一个打印机,一个茶杯,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史主任和省里一位重要领导的合影。与书柜相对的办公室另一头,摆着一张花梨木茶桌和几把椅子,这是史主任谈事的地方。有客户的时候,史主任就在这里和客户喝功夫茶,谈业务,没事时他也喜欢叫上几个朋友聊天。所以,赶在早上上班之前给他收拾办公室,就成了思格每天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
思格一打开门,立刻有一股浓烈的呛人的烟味直往鼻子里钻,让她觉得不舒服,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茶壶和几个剩有残茶的杯子凌乱地散放在茶桌上的茶盘里,烟头,槟榔渣子,烟蒂除了塞满烟灰缸外,地上也到处都是。看来,昨天晚上,史主任一定又和县里的某几位重要人物畅谈国事了。思格皱了皱眉头,转身走进开水间,取来抹布、扫帚、垃圾桶和拖把,忙着开始收拾。她先是把烟灰缸里烟头倒入垃圾桶,又扫起地上的烟头烟盒,再用抹布把班台和茶桌仔细抹干净,这才开始拖地。拖完地,她拿起茶杯,从茶桌上拿起一盒上好的铁观音,用茶夹夹了一把茶叶,倒入茶杯,又到开水间冲上水,放回班台。等忙完这一切,她才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她从桌上抽出一本案卷,翻了翻,可是什么也看不进,只好放回原处,枯坐着等待她今天要接待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