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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没有怨言,由于水肿厉害蹲下困难,妈妈就跪在地上割草。半年后,牛长得腰肥肚圆,眼睛干净有神,屁股弹性十足,密密的毛发油光发亮。妈妈得到了养牛户中的最高工分9分/天,成为全队养牛的标兵。
这头牛也成了我和小伙伴的大宠物,每到星期天,我都会牵着牛去田坎,去山坡吃青草。小伙伴紧紧的跟在后面。到了平地,我们就轮流坐在牛背上。牛好像从来都没有吃饱过,总是偷吃路边的庄家,有时我们两人都难以把穿在牛鼻子上的牵牛绳拽动。夜幕总是很快的降临,为了赶急回家,我们就找一根树枝绑上青草,坐在牛背上,把树枝伸在牛的头前,青草来回晃动,牛拼命的追赶,回家的速度可快了。不过这个把戏在一次惊魂后结束。这是一个至今都心有余悸的意外。在后山坡的壕沟里,我们照旧支起绑着青草的树枝,享受着骑牛的乐趣。牛盯住青草慢跑着,脚却绊在一凸起的土包上,一个踉跄,小伙伴从牛背上颠了下来,掉在牛的腹下部,我们当时就想“完了,完了。”可没有想到的是牛快速的收住了右后退,半悬空中,左后腿着地,一个跳跃,迈过了小伙伴的身体。从这后我们更加善待这头大宠物了。
1976年9月1日又是新的开学季了。学校把教室进行了修缮扩建,泥巴地面平整了许多,桌子凳子都换成了木头,我们可以在这里念完小学了。幸运的梨建娃,余红娃书名余华红报名读书成了书伴。书伴上学放学总是脚跟脚的。“梨超发读书走了哦!”“好,马上就来!”余华红与书伴梨建娃呼应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小山村。梨超贵叔叔一听,气的不行,训斥道:“老子叫超贵,你叫超发,不是乱了辈分吗?”。原来,梨建娃报名时的名字是梨建,余华红说这个名字不好听,干脆改名叫梨超发,建娃一想,人家红娃子爸爸是工人,见过世面,还会自己捏泥巴汽车,说的肯定有道理,况且这个名字听起来的确不错,于是就擅作主张把父亲取的名字给改了。
母亲依然每天上午下午风雨无阻都去割草,省下不少稻草。那时稻草归养牛户所有,主要用做耕牛冬天的食物补充。个体经济开始松动。妈妈就把结余的稻草拿来出售补贴家用。
这一年家里终于还清了粮食和欠款。终于我们也不在只有逢年过节打一回牙祭(就是吃肉)了。一个下午,我们三兄妹非常乐意的接受了妈妈的指示,迅速高效的迫不及待的把红薯肉稀饭早早的做好了。今天天黑的特别的晚,我们出去张望了很多次。爸爸妈妈总算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社员。我们三兄妹立即跑去灶屋,不用分工,哥哥端起锑锅,我端起碗,妹妹拿起筷子直奔堂屋。哥哥正准备舀饭,却见那个社员在家门口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嘴里在说着一些队里的琐事。勺放进锅里,碗放回桌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来回围着锑锅不知转了多少回。终于谈完了,点上煤油灯,开始享受这期待很久很久的美餐。
昏暗的灯光,美味的稀饭。哥哥把一块苕皮丢在桌子上,我把它捡了回来,放进嘴里一咬,“哈哈,是一块肉呢!”哥哥急忙说道:“还回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