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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眀的童年注定跟别人不一样,但这样的童年痛苦吗,他没有觉得。童年是懵懂的,童年是被一层生的本能笼罩着的,是被一种模糊的力量牵引着,被一种生长的力量推动着往前的。童年那层模模糊糊的面纱让记忆没有特别的清晰,生命最初强烈的求生欲望,让痛苦没有那么清澈,让艰难没有那么沉重。童年是轻快的,他没有羁绊,没有担负,它只需要喂饱肚皮,就可以汹汹的前行。
拿是一个麦场边上,一大群人在劳动,有的推车,有的挖土,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说笑。汗珠子滚落在地下,笑骂声回响在耳边。那是生产队里在平地,他们需要更大的麦场,原先的那块地太小了,盛不下丰收的果实。男人、女人都是开心的,都是欢腾的,土地由他们自己耕种以后,这个“头顶三条渠,肚皮贴肚皮”的地方一下子变了样子,河道畅通了,水哗啦啦流进地里,麦子的收成越来越好,人们不再为吃不饱饭发愁了。他们高兴的很,因为今年又丰收了,队里的麦场需要扩大,家里也需要多增加几口粮瓮了。刚刚从匮乏中解脱的人们,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心里萦绕着的是生活的蒸蒸日上。勤快一点,再勤快一点,好日子会更好的,谁不为这样的未来陶醉呢,谁不为这样的生活欢喜呢?他们的笑和闹,他们的苦和累,都在平衡中融合,在对未来的希望中和解。
这是储眀对生活的一个记忆,这个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翻腾过很多次,有时候是被书上的类似场景的描述,有时候是因为某张照片或者是电视上的一个画面。他在很小的时候曾经进入过这个场景,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入,他更不知道自己进入的目的。储眀的父亲是小队的队长也许他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待在这个热火朝天的地方,也许是因为无人照看,只有把他带到这个劳动的人群里。储眀觉得所有人都对他很友善,每个人都爱护这个小孩,他也许可以给他们辛苦的劳动带来些许的波澜,他就像蓝天上的一朵浮云。就是这朵浮云由于无所依靠,漂浮不定让他能够看到更多,也让他内心脆弱听到更多。这最早时候的印象在他心里埋下了对历史敏感的序曲。
就是那样一个场景,就是那一幅热火朝天的画面,那种沸腾的镜像,开启了他的记忆之门,生活的灰尘从此不断地落在他的心上,覆盖住弱小的躯体,压抑了他的精神,开始时间之神的雕琢。
储眀只记得自己怎样在这个场景中存在,至于是如何离开的,却没有在记忆中留存。伴随这个场景的还有一个似有若无的传说。“你爸小时候真是很宠你,那时候糖是稀缺的,能喝碗糖水是奢侈的,可是你爸给你买了无尽的糖,你连拉的屎都是黑的”,这句话是奶奶说的,好像重复了很多遍。
那个刚刚开启的时代,各种物资开始涌现,甚至出现了粮食不好卖的情形,人们从粮食的短缺中迅速地来到了粮食过剩的时刻,但其它东西还是缺少的,水果零食,食糖肥皂,一些生活用品还是贫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