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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高考制度,全家人都像服了兴奋剂一样,情绪空前高涨。我和哥哥是不用说了,那是不走也得走,后边有人推着瞧着呢。我去东乡八中以后,冬天住在学校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随着操场的哨音,沿着大操场的边缘跑步。等那东方的晨曦微露时,我们都走进教室,开始读书。下了早自习,我们一窝蜂地往寝室里跑。那时候我没有住在大寝室里,我的然智舅舅住在老家,他家离学校有十来里的路程。我就住在他的住室里。他的住室是寝办合一,我就在他的床头设了一个小木床,晚上一个人在屋里读书背英语。一个人很静,效率好像比那大教室高些。说起来东乡八中,南河五中,和我们村里的高中比较起来,我们所谓的村办高中真的成了一个笑话。先说师资力量方面的悬殊,东乡八中有好几个老牌大学毕业生,我的然智老师是BJ师范大学毕业,我们的物理老师是张南乡,他是武汉地质大学毕业,教我们数学的是朱照和老师,新乡师范学院毕业,还有一年纪的姚贵生老师,是老河南大学毕业。姚老师从八中调到KF市以后,当了开封教委主任。还有教化学的张克仁老师,也是新乡师范学院毕业。我们的段校长校长不叫校长,叫主任。段主任后来去了教育局当了教育科长。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抗美援朝转业回来的老革命,老干部。我们的教导主任乔主任,干瘦,精神头挺好,每天领着我们上早操,声音挺大。他教我们政治,我高考那一年,他猜出来的政治题,占了四十分。他曾经在大会上讲,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因为各种愿意,他猜出来的题还会更多。这就是我们八中的师资力量,就是现在有些高中也不具备这样高学历高水平的师资队伍。
师资队伍的素质是很高,但是,对于我来说,不一定就是好事。我去的头一天,我们班的学生,一下就去了一百多人,整个教室就装不下,一些已经过了上学年龄的大龄青年,都是抱着参加高考分食一杯羹的心理去的,年龄最大的比我会大出个七八岁来。听说有个豹同学都已经结过婚了。我们班看着实在是不成话,就分成了文科理科两个班。我是理科班的,这样一来,班级规模就小下去了。我上的第一课是化学课,是张克仁老师讲的。他身体不太好,肝上有病,脸色发黄,他被特许坐着授课。他讲课的声音很小,我努力去听,勉强能够听到。最让我头疼的倒不是声音,而是他手里拿着的一本高中化学教材,厚厚的,翻开里边都是一些化学方程式,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我当时就怀疑我们的村办高中用的课本和这个不一样,这是个很正规的教材,内容很多,也很深奥,我以前就没有见过。张老师讲过以后,我如同听天书,满脑子都是一盆糊涂酱。没有办法,只有从头再来。我在东滩村办学校的那种优势心理早已荡然无存,我看着那些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的公式定律概念等,就只剩下皱眉头的份儿了。数学课还好一些,原因是我们的朱老师是个很细致很钻研很幽默的人,他一堂课就给我们讲一道数学题,他解析一道函数题,从黑板的左上角开始书写,一直写到黑板的右下角,最后划上一个大句号,下课。他的手一直抖擞着,他说是心脏二尖瓣狭窄,一喝酒就不抖了。他的举一反三,他的思维缜密,他的刻薄无情,你想装聋作哑故意学不会都难。他是个爱说闲话的人,说话不太计较,不管是得罪人还是不得罪人,统统说了。他给我们讲直线距离最短,他在黑板上划了好几条线,我们似乎都已经明白了。但他担心有些同学还是记不住这个论断,就说“狗都知道直线最短”。他比喻说,你扔给狗一块骨头,狗不会拐个弯儿去捡,而是直走过去。这以后谁再不知道直线距离最短,谁就不如狗聪明。最后,他敲着黑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