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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当时有什么正规的文化生活,只记得从来没有到剧院看过戏剧,也没去过电影院看过电影。但是,还记得全家曾去玩过一些名胜古迹,如狮子林,留园,虎丘等地方,因路远,来回都是乘坐黄包车[人力车]。
平时,因没有钱买玩具,记得都是自己动手做的玩具。玩的东西也不少,如用碎布做小沙包,做抓子游戏。冬天,用碎布、铜钱、鹅毛管、鸡毛做毽子,踢毽子玩。
男孩玩的玻璃球[也叫弹子],因要用钱买,也玩过,但不敢跟其他男孩赌输赢,有几粒就当宝贝藏起来。
还记得用废旧黑、白围棋子,做猜子游戏,两人或多人在一起玩,每人手里藏一粒以上的围棋子,然后,每人报一个数字,再同时伸开手,把每人手中藏的子加在一起的总数,与每人报的数字对照,谁猜对了就赢了,大家手中藏的子,就全归他了。每次,哥哥们给我几个围棋子,跟他们一起玩,不一会就输光了。
记得我学会下象棋后,自以为下得不错。有一次,家里请客,来了不少客人。有一位客人故意逗我玩,要和我下棋,还让我车马炮,结果我还是输了,就嚎啕大哭起来,引得客人们大笑不已。
当时,听哥哥们讲故事和学唱歌是主要的文化生活。最喜欢的是听哥哥们讲行侠仗义的侠客故事,当侠客从天而降,救出被害的好人时,就高兴得不得了。
既爱听又怕听的是鬼故事,当听到吐着又红又长舌头的吊死鬼和黑、白无常,走路一跳一跳地去报仇、抓仇人时,非常害怕,常常听完以后,一个人不敢上楼睡觉,晚上不敢到黑暗地方去。
三十年代中期,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最猖狂的时候,跟哥哥们学救亡歌曲,也是当时很高兴的事。一直到老年还记得当时唱的‘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救亡歌’等。
我们兄弟姐妹在家吵吵嚷嚷,唱唱跳跳,玩得很高兴,母亲从来不干涉。
母亲没有什么嗜好,只会打麻将牌,但很少在家里玩,只有亲戚请她,才去打几圈,记得每次都带我去。因为我小时候长相讨人喜欢,又听话不会惹事。
去亲戚家来回都是走路,还记得晚上回家的路上,母亲牵着我的手,在昏暗发黄的路灯下,慢慢地走着,母亲怕我打瞌睡,不停地和我讲话,表扬我听话不惹事,能同小表姐们一起玩,说小表姐们都夸奖我,下次还带我去玩。
母亲带我去的那家亲戚,家里没有男孩,只有三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我当时只有四、五岁,长得比较瘦小,[听说生下来象一只小猫,所以小名叫‘毛毛’]很可爱,白白的皮肤,黑黑的头发,瓜子脸,大眼睛,小嘴巴,个性内向,胆小怕羞,记得女孩都喜欢跟我玩,而男孩则欺侮我。
一般都是在家吃过午饭,到亲戚家后,母亲上了在大厅里的牌桌,就叫我跟小表姐们到楼上去玩或睡午觉。小表姐们都很喜欢我,把她们玩的洋娃娃和布做的小动物给我玩,把她们爱吃的糖果、陈皮梅给我吃。小表姐们还带我做抓子游戏或捉迷藏,因为我太小,玩一会儿就觉得没有意思。玩得最多的是过家家,她们轮流做妈妈,我最小,只能做小毛头[苏州话,即婴儿],她们用玩具锅灶做饭,做菜,然后,给小毛头喂饭,还要为小毛头把屎、把尿,换尿布,哄小毛头睡觉,玩得很认真。她们抱着我把尿时,嘴里发出‘嘘嘘’声,我还真的朝痰盂里尿尿,她们都围过来看,感到很好玩。睡午觉时,她们轮流当妈妈,带我这个小毛头睡,
午睡醒来后,小表姐们帮我穿好衣,洗好脸,才去大厅里打牌的地方,这时已是下午吃点心的时候,女主人会拿一个蟹壳黄烧饼或生煎馒头之类的点心给我,我一般不敢去接,要等母亲允许,并讲“谢谢!”,才能接过来吃。牌友们都夸我:“格小囡蛮懂礼貌格!”
记得有一次,午睡起来后,我从后面楼上下来,进入大厅时,因门坎比较高,我人小腿短,跨不过去,就爬过去,一不小心,从门坎上脸朝下摔在地上,碰破了鼻子,流出了血,当即大哭起来,吓得走在后面的小表姐们赶忙上前扶我起来,她们的母亲就责怪她们没有照顾好我,我母亲也离开牌桌,到我身边,一面替我擦鼻血,一面安慰小表姐们,说不能怪她们,女主人拿了一些吃的东西来哄我,一场风波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