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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父亲远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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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病故以后,父亲中年丧妻,感情又非常好,所以异常痛苦,常见他一个人,暗暗流泪,唉声叹气。为悼念亡妻,写了不少诗,用端正小楷,抄在毛边纸上,贴在大厅母亲灵位的墙上,不时吟颂。我当时已四年级,对父亲写的诗,除了一些典故不明白以外,大部分都能看懂,知道父亲想念母亲,自责没有照顾好母亲,对前途充满忧虑。我曾经偷偷地背下几首诗,时间久了都忘记了,只记得几句:“五男二女一孙儿”,“不幸贤妻早亡故”,“前途茫茫可奈何”。
  父亲在经济十分困难的条件下,还大办丧事,如买了成殓母亲遗体的楠木棺材,在乡下买了风水好的坟地,以厚葬亡妻,寄托哀思,特别是以后几十年,没有续弦,在寂寞中度过余生,可见父亲对母亲多么深厚的夫妻感情!
  父亲失业以后,四处托人找工作,在苏州找不到工作,就曾写信给在甘肃天水工作的三堂叔,希望帮忙找工作。母亲去世不久,三堂叔来信说找到了工作,于是,父亲决定把家搬到原籍Z市老家去,自己远走他乡去就业,以免触景生情,可以淡化悲伤。
  我当时年幼无知,听说父亲要到遥远的西北去,我们要跟阿姐生活,痛哭流涕,无法谅解。许多年后,逐步了解了父亲当时的处境,当时还只能这样做。因为老家还有祖上留下来的住房,可以节省房租开支;还有三亩田地,原来给二房在种,可以收回来自己种,多少可以解决吃饭问题;后院还有一点菜地,可以自己种菜吃;还有同祖族人,可以互相照顾,幼小的子女不致流离失所。另外,把母亲安葬在老家,叫‘入土为安’,选好坟地,百年后可以合葬同穴。
  1937年春,已记不清是在母亲死后‘五七’,还是‘七七’过后,全家分水陆两路,水路由哥哥们押船,运送母亲的灵柩和家具箱笼,陆路由父亲带领幼小子女,大嫂大侄,乘火车,打道返乡。我从此开始了农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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