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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亲车队到达徐晓明家大门口时,鞭炮声响起。当烟雾散去,散落在地未炸响的小爆竹,有小孩在寻觅拾着,手捏烟蒂点燃炸响。但大门口接亲车队、迎亲的亲朋好友,看热闹的社员们都已散去。
农村里有专门负责从事操办婚丧大事的红宴、白宴的专业伙伍。团队中,从“大厨”到“下手”,各个岗位专职人员一应俱全;炊具、餐具成套配置,不用办事方操心。办事方只须确定每桌菜的种类和价格标准,待大事办完,结账付款。
举办婚礼的前一二天,操办宴席的队伍就进村了。在徐晓明家门前空旷处搭起一大棚,垒起土灶、架起大锅,该预先准备的闷、蒸、炸的食品就开始上锅了。婚礼还没开始,菜肴的香味已在全村弥漫开来。
我远远看见,徐晓明家对面的大棚,不时有蒸腾的热气从敞开的棚口向外冒,棚内水气弥漫,忙碌的人影在雾气中晃动,菜肴的香味让我馋涎欲滴。这两天在知青点没啥吃的,嘴中早就淡得没一点儿味了,真希望马上坐下来大嚼一顿。
听见有人在叫我,顺着声音方向看,是张正华在叫我。他从隔着徐晓明家几个门户的大门口叫我并招手,“易一文,我们在这里。”我紧走两步,跟着张正华跨进大门。
当地农村,一旦村里有人家办婚、丧大事,全村人既是当然的座上客;又是不请自到,根据自身能力所长,主动帮着做事的帮忙者。主办“大事”家的左邻右舍,都得把自家房屋中间堂屋打扫干净,腾出空间,摆上桌椅供宴席之用。今天你有事,我帮你;明天我有事,你帮我。这种邻里相助的风俗习惯,在相对远离城镇的农村传承至今。
堂屋里放着三张八仙桌,有几个赤脚兽医可能有事未到,该来的都已到了,连我算在一起,正好八个人一桌。我们坐位的桌子被徐晓明安排在堂屋正中央,面对大门。我们赤脚兽医中的老大,潘大哥正向我招手,他要我坐到他右手侧的空座位上。大哥背北朝南坐着,我与他并肩而坐,感觉有些不妥,他是大哥,我是小弟。我把坐在桌子侧位上兴隆大队的韩利民拉起来,让他坐到大哥旁边。
韩利民扭着身子,坐着不动:“易一文,伯勤大哥旁边的空位是专门留给你的,那是‘上座’,伯勤大哥坐在‘下首’。你未到来之前,伯勤大哥就说,从那次公社兽医站举办赤脚兽医培训,学习给老母猪做人工授精课程后,你已是我们这批赤脚兽医的老师了。平时,大家没有机会碰头,今日借徐晓明结婚摆宴的机会让你坐‘上座’,以表示我们这些‘学生’对‘老师’的尊重。”韩利民一本正经地说。
其他学员附和着韩利民的话:“易一文,这个座位该你坐,不要客气了。”
张正华把我拽到上座按下:“不要推辞了,喝茶。”
其他座位都坐着人,就这上座空着,我也只能听话地坐了下来。
韩利民说的话没错,年前10月底前,给老母猪做人工授精培训班上,我确是承担了部分课程的教学任务。另外,就我当下兽医水平而言,在公社兽医站做了整整1个月的学徒,这1个月的苦不是白吃的,跟着几位老师贴身学习,医术水平见长。今日坐这上座,内心虽觉得有些被人高抬,但也能安于现状。
大家喝茶水、嗑瓜子,说着闲话。
一会儿功夫,有人来清理桌面,摆上碗筷,JS省苏北品牌名酒——53度的瓶装白酒,双沟大曲瓶盖已启开,冷盆、热菜依次上桌,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