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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撞到了？”我憋着笑，憋得声线都发颤。
“你房间的门框怎么会那么低。嘶……”他用手捂着的额头红了一大片。
“哈哈哈哈”我弯着腰，小腹笑得生痛。
“你果然没有我想得那么内向。”
“你也没有我想得那么有风度。”我反唇相讥。
“风度？那是给外人看的。”
“难道我不算外人？”
“你算……内人。”
心跳猛然提速，耳根子瞬间滚烫。
你知道内人什么意思吗，拿来就用啊喂。
我内心乱成一团的时候，并没有纠结过自己说过的话的当事人放下胳膊，面无表情的把我拎到一边，低下头走进了房间。
我松了口气，跟在祁燃身后进去。
“真乱，连落脚的空都没有。”
怪事。也不知道在这之前是谁许诺不嫌弃我房间乱的。
祁燃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我的床上。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了床上摊着的衣服和今天早上才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
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笑不出来，登时觉得双颊发烫，下意识的挡在他面前说：“这儿有点乱，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坐。”
我手忙脚乱地从盆架子上取了一个盆，迅速把那几件衣服塞进盆里。
“稍等，我收拾一下。”我慌慌张张把衣服叠起来，塞进柜子。又把被子象征性地拍了几下。
等我收拾得差不多，回过头去的时候，祁燃已经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我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正盯着我画架上夹着的一幅画看。
这张画还没有完成，半成品多多少少有些抽象的元素融进其中。
“这张是……”我刚要给他介绍，他却脱口而出——
“夕阳。”
“厉害。”
祁燃听见我的话，微抬了一下眼皮，问道：“学美术的？”
“是。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画的是夕阳的？”
“这个色调，不是夕阳难不成是西红柿？”
“你别看了。”我赌气似的取下画架上的画，和别的一沓画夹在一起，打开了抽屉。
他挑了一下眉，伸出食指按在了我愈要关上的抽屉上，语气变得柔和得不像话：“别关，好看，爱看，看看。”
我假装生气，还是把画扔给他了。
祁燃接过去，从最上面的那张画看起。
我坐在床边一声不吭，趁他低下头认认真真看画的空隙，偷偷端详着祁燃那张好看的皮囊。
他微微皱着眉，食指有意无意地在纸的边缘轻轻摩挲，一张一张地捻开，然后翻过去。哗啦哗啦的翻页声中好似迎面扑来的一团春风。
这种感觉好像在等待父母看没及格的考卷。
祁燃专心地低着头，额前白色碎发轻轻盖住他额头。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屏住呼吸，去聆听他的呼吸。却意外发现可以无比清晰的听见窗外风的呼啸，和雪粒沉沉的打在窗户的声音。
我定定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埋着头专注的模样，心里忽然一暖，有个念头猝不及防地萌生出来——如果这就是永远。
如果这就是永远，譬如永远像此时此刻，在温暖里欣赏寒冷，在寒冷之外揣摩身边不言而喻的美好。
但是许多事情好像没办法存在永远。
就像祁燃看完画以后就开始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