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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还没醒,深深的沉浸在对梦中遭遇的余惧中。除此之外,有种异常的束缚感让我略微回神。
原来,同座的他身着的厚羽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披在了我身上,一直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怪不得会做噩梦。
但是那当真仅仅只是噩梦吗。刚才那场梦的大半段,难道不是在预示我此后早晚会到来的结局。
我又看了一眼身旁少年,微微设想心说,这种时候,如果有人能够成为自己可以倾诉和依靠的后盾,那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我忍不住在这种奢侈的愿望中沉沦。
但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就像身上这件给自己保暖的羽绒服,那是他因为往日情分给的最后的仁慈才对。
此后与过往诀别,将步入最实在的未来,踏出只剩最后一米的舒适区。
“这位美女,借你的衣服收费,一块钱一小时,共计两块钱。”他补上最后一刀。
两块钱不多,可以买四个馒头,三两肉。但他这两块钱的收费,更进一步揭示了我对所恐惧之未来的回应。
我果然还是变了,变软弱了。我变得整个人下决定都不利索,甚至更加任性了。
我忍不住道,“爸爸刚和我断绝关系,你有必要这么对我落井下石吗。”
“没有,但是我喜欢。”他冷漠得比爸爸的人面兽心还不似人。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或者是不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咄咄逼人,连忙放缓态度。
他的态度仍旧冷漠,还是刺激到了我,“没有,你不要多想。”
“我怎么可能不多想。那天你开玩笑对我动手动脚,我都没有计较,你为什么反而还一再的升级对我的恶意?而且,你还在我爸那里告我的状,这些我都没有说你什么。”
他仍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吧别说了,都是我的问题,我就不该收你当小弟。”
又是这种态度,彬彬有礼而温和的让步,实质上是残酷无情的批评。
终于,又一次,我又一次哭了。今年我哭了四次,整整三次都发生在今天。先前的两次是因为不自信和想念妈妈,这一次却是因为彻底的崩溃失落。我不甘心的看着他,轻声咬牙问他,“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对我抱有偏见,我难道吃你们米了?我睡你们情人了?为什么一个接一个的来欺负我。”
“‘欺负’?呵呵,你看,果然和老裴说的一样。吃药吃久了,连自己的心都变了。这么弱自我认知的用语都讲的出口,你还真是令人作呕啊。”他毫不留情。“是什么给了你想做女生,却又可以守住兄弟情这种错觉的底气。”
他说的对,非常直白的指出。
我也想问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泪失禁是从小学三年级之后就与我彻底绝缘不相往来的体质,但是今天我发现它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只是在我心里潜藏着,处处钻我的空子。
窗外的农舍小别墅人家群飞快后退。
人们劳作,人们进城赶考打工,人们归来团圆,人们攀比从城市原野中打来的猎品。我曾经揣摩过自己也降生庄园人家的可能性,那时候的我,可能就是个憨厚老实的棒小伙,没有遇到过雯丹姐,没有遭到过妈妈抛弃的空洞,没有相对优越的家境,没有望之发晕的人际联系。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累,那天和梁渠掰嘴皮子时出现的脱力感又来了。
“我要是从这里跳出去会死吗?”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震惊。
他这边适时闭嘴,没再奚落我,只是默默收回自己的衣服,也没问我要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