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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让我孤身一人,远走他乡,
来到广漠荒原、崖石林立的地方?
人心险恶,唯有天使善良,
保佑苦命的孤儿一路走好。”
薇拉在奥妮娅的床边唱起这个歌谣。
“薇拉,你唱的民谣都好悲伤啊。”
“是啊,我之前确是过着流浪的日子,我的脑子里也就只有这些凄凉的小调了。”薇拉拉住奥妮娅的手,继续唱起来。
薇拉的歌声越来越凄凉,就像深冬里的寒冰。奥妮娅觉得好冷,身上快要结冰,想把手伸进被窝,却发现薇拉死死拉住自己的手。越想要挣脱,薇拉就拉得越紧。
“希望战争能快点结束啊,这样我的奥妮娅才能完整地度过快乐的青春时光。”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
“母亲,妹妹学我!”这是汉娜的声音。
“国王赐给了我们西奥多的一座府邸,这就意味着我们想在国都呆多久就可以呆多久。”是父亲爽朗的笑声。
是花窗玻璃下少女模糊的身影。
最后是一朵鲜艳的玫瑰。
“这是梦吗?我是不是死了?不行,我不能死……”
一切都扭曲成诡异的色彩。
梦终究还是会醒的。奥妮娅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确认自己还活着。摸了摸满是汗水的头,发现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你还好吗?你刚刚一直在喊,有些可怕。”女孩走进房间里来,顺便给炉火加了些煤炭。
奥妮娅缓缓坐起来。“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奥妮娅脸色苍白,淡淡地回答道。
女孩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再那么烫了,放松地呼了一口气。
“那么,我就来大致介绍一下这里的基本情况吧。这里是卡斯伯特农场,不过现在这里就只住着卡斯伯特夫人和我了。我呢,名字叫安妮,是卡斯伯特夫人的养女。我也刚刚被收养不久,所以我一会叫她夫人,一会叫她妈妈,你也别奇怪哈。”
“安妮?你叫安妮!”一股熟悉的热切涌上心头,奥妮娅睁大了眼睛,“是那个有着叫芭芭拉的玩偶的安妮吗?”
安妮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五岁的记忆又能记得哪些呢?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安妮,曾经那个对着自己乱发脾气的头发乱糟糟的女孩,奥妮娅眼眶微红。
“那你在这里的日子一定比在孤儿院好吧?卡斯伯特夫人对你怎么样?”
“那是当然的了,孤儿院总像个囚牢……夫人对我挺不错的,就是,夫人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农场里大大小小的事大部分都是我来干,什么做饭洗衣服,什么喂鸡看田地,实在是累死人啦!不过,现在你来啦,一定要给我分担一些事情!”
“不过我不太了解你的情况,妈妈只是跟我说你要在这里住下。既然你知道我的芭芭拉,你是不是也是……”安妮刚想要问,一位头发半白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个子高高的,身形瘦削但是体态端庄。脸色很苍白,没有健康的红晕,但是却笑得很温暖。走路轻飘飘的,略显病态。穿着普通而厚实,唯有手上的绿宝石戒指闪闪发光。
安妮连忙给她让了位子。奥妮娅也想到了她就是卡斯伯特夫人。
夫人坐在床边,拉起了奥妮娅的手,“孩子,你感觉还好吗?不用害怕,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也是你母亲的老朋友。不用担心,这里没有陌生人会来打扰你的。”
“谢谢你们。”奥妮娅本来想说很多,但最后只是道了一句谢。
“要是放在以前,我丈夫还在的时候,农场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也许就不能让你借住了。薇拉这孩子啊……”夫人轻轻笑着。
奥妮娅咬了咬嘴唇,“她们……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比如说信之类的……”
“哦,薇拉写信跟我说有一个小箱子是专门给你的。我想着过些日子,等你身体状况好些了再给你看得,但是你既然问了,我就现在给你吧。”她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进来拿着一个小箱子递给奥妮娅。
箱子很精致,散发着幽幽的木香。奥妮娅捧着它,就像是捧着自己的过往。
卡斯伯特夫人怜悯地看了奥妮娅一眼,随后拉着安妮离开了。
箱子里面有一个玫瑰花头饰和一条毛线围巾。然后是,薇拉的亲笔信。
“小姐,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今年冬天真的好冷呀,你一定要穿的暖和一点哦!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哦,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
信纸上只有这么一段话。
奥妮娅的嘴角上扬,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我答应你们,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