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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发米刚要再问,就听张老三呵斥栓柱,骂他没个眼力见,唤他赶紧干活,“晚上我去你家和你说,你等我啊?”栓柱留了话便赶忙去招呼客人,回头又甩了一句,“别忘了整点酒。”
江发米满肚子疑惑,更是好奇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秘密?狼吞虎咽吃完,便往芮老爷子家方向走去。
丧礼还没结束,芮老爷子是后半夜去世的,按照旧俗,当办大三天的喜丧,所以下葬应该是在今天的下午。吹鼓手们围在院门旁边左侧,叮叮当当地吹打着,用割了半截子的大油桶烧了木劈柴取暖。腊七腊八冻煞鸡鸭,况且昨晚下了大雪,人长时间在外面风寒早就把衣服打透了,即便烤着火,还是冷得来回跺着脚打哆嗦。
江发米家和芮老爷子并无亲属关系,仅是天暖时候偶尔听老爷子和一众票友唱两段评戏,见面时候尊一声芮爷爷,其余再无交集。由于天冷,也没几个人来看热闹。灵堂就设在院中,用一块块长条门扇儿形的木板搭建而成,木板上画着八仙,棚顶用黑色幔布遮着,一口枣红色棺材摆在灵堂中间,两边坐着白布麻衣的孝子贤孙,此刻都在里面抽着烟,低头私语,看着应该都不怎么伤心。
只有芮老子的最小的女儿,跪在火盆旁,一边烧着纸钱儿,一边梨花带雨地哭着。这时从棚后面走出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蹲在那劝慰起芮老爷子的小女儿,看样子应该是芮老爷子孙辈的人。
这小姑娘长得相当清秀,扎着两条麻花辫子,皮肤很白,虽然穿着厚重的棉衣,外面又裹着一层孝袍,但是依然能看出来其身材的曲线婀娜。江发米今年十九岁,由于父母早逝,至今也没人给他说门亲事,兀自见到这样赏心悦目的佳人,不觉间看得有些痴了。
“江米条你是来捞忙的?”一个粗犷有力的声音把江发米骇了一跳,见是大执宾曹伯,赶忙点头哈腰道,“是啊曹伯,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曹伯“嗯”了一声道,“算你小子懂事儿,你去后街儿马婶子家,问问出堂用的马车什么时候送来?”
“得嘞,我这就去问。”江发米扭头就要走,又被曹伯喊住,“看你那猴急样儿,你回来时候再跑趟合作社,让他们再送两条大前门烟来。”
“晓得了曹伯,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赶紧去,等回来赏你根儿恒大抽。”
江发米应了声谢,临走时还没忘瞧上人家姑娘一眼,那个眼红肚里馋的劲儿,倒是让他忘了来这里干嘛来了。
江发米可不是什么勤快人,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听了狗门闩的半截子话,心里痒痒,想过来看看能不能亲眼瞧瞧那宝贝。因为他知道,芮老爷子家祖上从明朝朱元璋那会儿就开始当官,就连老芮家墓地,都是刘伯温当年亲自给选的址。芮家老坟正对着县城里的东街,整条街店铺林立,到了晚上更是万家灯火,正所谓“日受千桌供,夜享万盏灯”。
马婶子家要沿着小火神庙胡同往北走,绕过了藕坑,就是草场街了,当地人叫后街儿。马婶子就住在街的最东头,偷摸儿糊点纸人纸马这些丧葬用品过活,还兼做着神婆儿。新社会不兴弄这一套,但是几千年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还是好多人嘴里说着不信,心里确是非常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