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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到了落脚处。
在北棱市的老城区，一个将近二十年的老破小。
房租每月800，二楼45平米，两室一厅，南北通透，家具装修都很古早，但还算干净敞亮，能做饭能洗澡，有一个台式电视机，有滚筒洗衣机，没空调。
万理的房间朝阳，紧靠马路，窗台很低，万理一脚就能踩上去，单人床旁边有一张实木小桌子，以后就是万理写作业学习的地方，周山野这样想。
那日周山野交了三个月房租，给万理买了一床被褥枕头，安置好新家的一部分用度，他的银行卡里只剩下一千六。
他还买了一条裙子，商场货，灰蓝色的棉麻连衣裙，前襟开着锦簇的蔷薇花。
商场里凉爽幽香，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他穿着便宜的黑半袖，衣边破了几处小口子，有些泛白，左耳戴着一个小小的耳圈，踏着人字拖，散发着不正经的粗野气息。
他停在店门前，黑眸凝聚，一眼看中，也没问价格，直接刷卡打包拎走。
周山野回家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热汗浸湿了背上的衣服，他仰头喝下一大瓶汽水，点了根烟，大声叫来万理。
“你把裙子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万理房间的门掩着，听见周山野的声音，她抓着裙子飞快地穿在身上。
在万理心里，这是周山野的礼物，代表他接受了自己。她心里欢喜，这是爸爸奶奶走后，唯一对幸福的渴望与希冀。
可万理太瘦了，肩膀和胸膛有些支撑不起，裙子就像一把大伞，将她全部罩住。
周山野不太满意，想要换小尺码。
“我还得长大呢，这裙子能多穿好几年。”万理说话时，眼睛带着笑意。
“行，随便。”
“谢谢叔…”万理反应很快，改口说：“谢谢你。”
当晚周山野带她去饭店，他答应过她的，让她吃顿好的，今天搬新家，他兑现承诺。
内陆城市的海鲜价格格外昂贵，周山野点了一大盘爆炒香辣蟹，一盘基围虾，一份炒鸡，还有三只鲍鱼。
万理第一次吃鲍鱼，小小的牙齿使劲嚼，腮帮子酸酸的，怎么也嚼不烂。
周山野一只脚踩着椅子边，姿势粗鲁，喝着凉啤酒，大口吃着蟹子肉，时不时拿眼睛瞄着她，傻乎乎的，也没什么大动静。
他取笑她，痞里痞气地笑。
“这东西不好吃。”万理皱眉。
“啥好吃？”
白川村的馒头饼子，自己种的大米好吃，院子里那些小菜，黄豆酱也那么香。
“我做的菜比海鲜好吃多了。”
“你还会做饭？”周山野挑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