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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晚风拂面,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碾过一个个路灯的影子,两个人骑着摩托车不慌不忙地赶路。
万理抓着周山野腰间的衣角,微微昂首,仿佛抓住了唯一生存的机会。
周山野迫不及待去找新的工作。
他早上出门,晚上回家,万理就在家里做暑假作业。
新学期三年级了,之前听村里的班主任说三年级要学习英语,更复杂的数学题,还有写作文。
万理做菜很好吃,偶尔有点淡,米面和各种调料都用的很节省,连洗脸水都留着冲马桶。
厨房的灶台对她来说,略微的高,每次炒菜她都踩着一个小凳子,一开始她东倒西歪,没两天就站得稳当可靠。
周山野一周之后找到了新工作,给新楼房按门窗,这算是个高危职业,可工资高。
9岁的万理很懂事,不矫情也不任性,更不闹腾,带上她,想来不是什么坏事,周山野想。
那晚他下班回家,冲了个舒服的凉水澡,出门看见万理将饭菜摆在茶几上。
周山野狼吞虎咽,吃饭时吧唧很大声。
他想起骑摩托回家时,路过的一家补习班放学,那群孩子模样与万理差不多大,书包崭新,运动鞋也是名牌,被父母左右牵着,满脸的笑。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千块钱,撇在万理的碗边,“拿着钱,去报个英语班,城里的孩子都会说英语。”
万理嘴里的饭慢慢地咽,她没作声,只是抬眼向上看,看周山野的眼睛,有没有任何厌恶的神情。
周山野端着碗夹菜,大口地吃,刚冲了凉,全身毛孔又开始被闷热裹挟,太阳穴浮着细汗,一跳一跳的。
“看什么?”周山野注意到万理停滞的表情。
“我不用补课,上学就能学会。”万理真诚地说。
“你上学的事,我再打听打听,现在的孩子都补课,你听我的得了。”
周山野耐心总是很少,语气又急,乌黑眸子一皱,让万理无从反驳。
“补课需要多少钱?”万理问。
“我哪知道。”周山野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扒干净,擦了擦嘴,倒在沙发上。
他又要抽烟了,胡茬长了出来,他从茶几抽屉拿出电动剃须刀,叼着烟头,开始慢慢悠悠地刮干净。
烟雾成团的在他面前冒出来,他眯着眼睛,对万理说:“我带你去问问,明天就去。”
今晚有些风吹来,从阳台的一扇窗挤进了这间屋子,吹散了万理卷卷的可爱刘海儿。
周山野刮完了胡子,同样是那阵风,让他胸前的热浪逐渐消失,轻松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