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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城回来的路上,青冥卷闪动个没完。
还未曾细想,便看见远处那座荒废的水泥厂。
一阵阵狂风袭来,卷着地上的尘土,四周的天都暗了。
我捂着口鼻轻悄悄往里走。心想着早干完早收工。
可我睥睨了一眼满屋子冒着青烟的各种魂魄,这……谁愿意活着。
被他们追着跑了很久,我开始骂骂咧咧:“哪个王八蛋渡了我?你倒是来看一眼我现今的处境啊!”
其他执事总说我没有神力要小心行事,遇上难缠的不要业绩跑了就是。可我从未遇上过,自然不知道他们说的难缠是何意。
如今跑了一整个山头也甩不开,才知道他们的好意。
我抱着卷轴蹲在地上,心想着他们死都死了总不至于打我吧。
可下一秒,我就被他们拽着拖到了地上。
我以为我的小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我还没有记起我的过去,我在这世上连一个亲人都还没有找到。抱憾终生不说,死不瞑目才可怕啊。
“谁给你们的胆子?”
又是那个清冷的令人胆颤的声音,从那群张牙舞爪的魂魄后面传过来。
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被收进了卷轴。
我看着陆方沉居高临下的样子,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挡住了我的眼睛,带着些期待地问他:“我们以前见过,对吧?”
“忘了。”他拧眉审视我,又冷淡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手势,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突然心头一紧,连着鼻尖都开始泛酸,“你不是问我,究竟想透过你看到谁。我也想知道,我想看到谁。”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也忘了?”
他点头。
我从地上爬起来,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还是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冷淡的不近人情:“神从不骗人。”
许久,陆方沉抱着胳膊,慢悠悠地开口解释:“我被罚了,戳了心口一刀退了周身的神韵,来了这儿。具体什么原因我现在是真忘了。连同你,也不记得。”
他见我依旧不作声,说道:“神明怎么可能顾得了所有人,不要说我是不是见过你,就算真见过,即便不受罚我也不一定记得住。”
“神明不都自诩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若真像你说的没有被罚,我的过去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云宁,有个词叫选择性记忆。凡人庸碌一生,有何可值得记住的。”
他倒真是说了句人人喊打的混账话。
“那你到底是知不知道?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他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嚷道:“我是神!”
我拧眉,虽心里不悦,但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好,我等着你回归神位的那一天。”
我又诚心实意地问他:“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白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跟着他去了他住的宅子,高悬的长明灯让我看得眼花缭乱,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陆方沉一挥手,院外的大门便关了。
我侧头,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受罚也要开外挂,你们神明真好意思。”
“有意见?”
他那副专治各种不服的老流氓神情,让我妥协:“算我话多。”
他脱了外套随手一扔,搭在了我的头上,不由分说地指使我:“洗了。”
我一把扯掉,吼道:“陆方沉!”
他躺在沙发上,抬眼看我:“我刚刚救了你,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长呼了一口气,紧咬着后槽牙提醒自己冷静,然后抱着衣服冲出了门。
坐在院中老老实实给他洗衣服,时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热得头晕了,我的眼前火光烛天。
坐了许久才平静,我将衣服晾在院子里,走到他的窗口,却看见他低着头坐在地上,弯着的脊背靠在床边,颓丧到了极致。
一条腿曲着,修长的胳膊搭在膝盖上,冷白的手腕划开了很长一道口子,不停地在滴血,地上的毛毯被染红了一大片。
我翻开掌心,青冥卷上他的那一页又在一点点消失。
彻底空白的时候我推门进去,他抬眸,微微蹙眉,看着我笑。
“记起什么了?”
他冷笑,声音低沉:“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问道:“为什么那么想回去?还有,你不觉得你这种方式太偏执了吗?”
“忘了,就是心里不安,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
我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眼底掠过几分不忍。
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