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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打电话来问我事情办得是否顺利，我想起那些难缠的亡灵，心里泛起了阵阵酸楚。
一是为他们，生死祸福皆由天定，即便诸多不愿和遗憾也不得不妥协。
二是为我，既看不清过去也寻不到未来，如今又是这般如履薄冰。
神明选中我的理由是什么呢？又为何这般弃之不顾。
深夜，陆方沉将我安置在长廊尽头的屋子，我看着门口那两个火红的灯笼，停住了脚。
“我不喜欢这个，劳烦你弄走。”
他不耐地瞥我一眼，“比我还讲究。”
手指轻扬，那红灯笼就变成了两盏长明灯，昏黄的火烛把我们的人影拉得细长。
“能进去了吗?”
我点点头，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往回走。
回头望过去，宽肩窄头小细腰，吊儿郎当的身姿步伐，又痞又张狂，活脱脱一个不好惹的流氓形象。
我撇了撇嘴，关上了门。
天还未亮，我从一场大梦中惊醒，浸了一身的冷汗。
我慌里慌张地披上衣服朝陆方沉房里跑去。
敲了好几下都没有应，我一把推开进去，没有见到他。正要走的时候看见浴室的门虚掩着，我试着又叫了声“陆方沉”，依旧没有人理会。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看见他整个人都泡在了浴缸里。
“你又开始了是吧?”
他猛地睁开眼，呛了几口水咳嗽起来，脸色绯红，想来憋了很久。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看我泡澡还是等着给我收尸?”
我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他从浴缸里起来，仅有的那条大短裤，此时也湿答答地黏在身上。我背过脸，脑子里依旧是他那双看了让人感叹的大长腿和块状有力的腹肌。
“哟，还不好意思了，哥哥身材……怎么样?”
他拿着毛巾擦头发，一些水渍洒到我侧脸上，凉凉的。
就是这种阴阳怪气又油腻的腔调特别招人讨厌，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臭不要脸，穿上衣服出来。”
片刻，他穿了套黑色休闲衣，毛巾搭在脖子上慢悠悠地走出来。
“什么事？”
我抬眼，轻舒了一口气：“刚刚我梦见你了。”
他用一种“你没病吧”的眼神看我，轻声“啧”了一下，瘫倒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然后，用十分欠揍的语气说道：“靠我上位那一套，少来。”
“陆！方！沉！”
他愣我，手指抵在额头不耐烦地揉了两下，说了声：“聒噪。”
我一下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气呼呼地咬着嘴唇，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他忽然抬眼，眼底掠过一丝嘲笑，问道：“你确定要打我？”
我自然知道他虽然现在是个弱鸡模样的颓废男，可还是个男的。关键是，是个开了外挂的男的。
我乖乖坐回去，愣了几秒，说道：“我梦见你从大火中救了我。”
他挑眉：“你想说什么？”
“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就因为这个梦？”他又看向我，笑道：“兴许是你梦里见过我。”
我白他一眼，将手腕上的布条手环取下，露出手背上的一块伤痕。
“这个是被飞来的火苗烫的。还有你说的那句话，我一直都记得。这不是梦，就是我的过去。”
陆方沉侧头看着我，轻笑了一声：“哦，那可能是吧。”
他毫不在意的眼神忽然一瞬间刺痛了我。
我懒得继续说，径直出了门。